這個項老、二算是黎靜珊的啟蒙師傅,如今被教訓,也只得低眉賠笑道:“弟子最近遇到難題,只得病急亂投醫了。”
阮明羽此時上前,淺淺笑道,“老爺子,這不就是等同於,孩子在外頭遇到麻煩難題,第一個想到求助的,也是自己的父母親人啊。這根倦鳥歸巢,乳燕投林,都是一個道理。”
阮明羽學著老爺子的語氣說了一番,項老、二也知道孟姝的家世情況,如此一對比,反而襯出了孟姝對他的親密,一時也是唏噓。
“我老頭子何嘗不是把孟丫頭當自己親閨女看待。”老頭兒嘆道,“只是我一輩子都是弄首飾金屬,要說這堅硬鋒利的屬性——哎,對了!你們可以去鉞城看看。”
“對啊,鉞城!”其餘幾人異口同聲應道。
項老、二摸著下巴的短髭笑道,“原來你們也都知道啊。鉞城附近又許多冶煉場,城中也多鐵鋪,那裡才是你們該尋訪高人的地方嘛。”
問清楚了孟姝的疑惑,該輪到解決黎靜珊的難題了,“老爺子,您做了一輩子首飾金屬,可曾配煉過,或者聽說過彩色的金屬鍛鍊?”
“彩色金屬?”項老、二奇道,“做首飾用的,金子黃色,銀子白色,銅是紅色。難道還有別的顏色嗎?你以為是燒瓷嗎,還能窯變?”
黎靜珊一聽,就知道沒戲了。她掩飾著失望,微笑謝過。
眾人又各自給項老、二留了禮物,才出了小鋪子。項老、二送出門來,還拉著孟姝落在後頭,千叮萬囑,“你若是回了常州,就來我這兒落腳,孟家不待見你,我要你!”
黎靜珊攜阮明羽走在前頭,故意留出空擋不打擾那一老一少閒話。不一會兒,孟姝神色如常地趕了上來,看他們的目光中夾了一絲感激。
黎靜珊一笑揭過,說起自己當年上京學藝是,與葉青在鉞城的所見:“鉞城的確鐵鋪眾多,而且城外的雷公山上,出產一種礦石,我們聽當地的師傅說過,加入這礦石後,煉製的鐵器更堅硬,能磨製鋒利的刀劍。”
黎靜珊沒說的是,當年他們路過鉞城的鐵鋪時,就發現了那雷公山上的礦石,含有鎳元素。而在現代冶煉工藝中,鎳金屬不但是增加鋼材硬度的重要元素,也是煉製彩金的新增金屬之一。
“你咱們接下來的行程,”孟姝問道,“是先去泰州找葉青,還是直接去鉞城呢?”
“鉞城。”阮明羽對葉青也帶著天然排斥。
“這裡離泰州不遠,過去也是順道。我給葉青師兄也去信了。”黎靜珊看著阮明羽滿臉的不贊同,又補充道,“以前葉青師兄曾跟我說過,他們那兒有用鐵線草燒灰融入金屬中練成紅色金的先例。”
阮明羽瞪著黎靜珊,悶悶道,“是,明白了。明日就去泰州,成了吧。”
黎靜珊與他做了個鬼臉,不再理會,拉著孟姝的手往前走,“既然明日要走了,今日、你帶我逛逛你這裡的街市去。”
女人愛逛街,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阮明羽只得跟在兩個女子身後,慢慢陪著往街市走去。
兩日後,阮明羽他們的馬車到達泰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