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宇看著黎靜珊笑盈盈地站起跟先生道謝,氣得咬緊牙關,咬得後槽牙生疼。
已過月半,這日嚴先生在下學前,又提醒各學員準備要迎接月末的考核。學員們的神情立刻嚴肅了幾分。
傅金宇收拾好東西,在無人處攔住袁裕安,勉強笑道,“袁兄,你看那黎靜珊仗著身後有人,在天巧堂裡越發囂張了。風頭都讓那些小人奪了去!當初說好,讓你也指點我幾招,也好挫挫他們的銳氣。怎地如今……”
袁裕安站定,認真回道,“黎靜珊練習刻苦,手藝有所提高也在意料之中。而你,則是因為心氣不靜,又急於求成。所以難得寸進。傅兄還是稍安勿躁,不可冒進。”
傅金宇冷笑道,“那袁兄你呢,你就能眼看著那幾個小人得志,生生蓋過你一頭,最後奪走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嗎?小弟已經告訴過你,這天巧堂可是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有前三名,才有可能進入總部的擷珍堂,作競寶閣的大師總管呢。”
袁裕安的臉色果然變得不好看起來。
傅金宇見自己的話奏效,忙換了一副關切的面孔,語重心長道:“我能不能出氣不要緊,你光復門楣的大計卻不得不仔細考慮啊。若是被那丫頭壞了你的計劃,才是大大地不值得啊。”
袁裕安的臉色變了幾變,緩緩點頭,“多謝傅兄提醒,你跟我來吧,你的這次作業,我再指點你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
傅金宇忙欣喜地跟上去了。
然而儘管如此,傅金宇的成績依然不高。
“袁兄,咱們已是一條船上的盟友,”傅金宇忍不住抱怨,“小弟不求你拿出你壓箱底的絕活兒,不過給我指點幾招有用的罷了,難道這也不肯?”
袁裕安還是無奈搖頭,“我並無什麼特殊秘籍,只是手工活計須靜心以待。你還是心太浮躁了。”
他指著傅金宇被打回重作的作品,“心氣浮躁,細節處理就會粗糙。你看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如此。”
傅金宇沉著臉不出聲。正巧有門房過來通報,說外面有人來找。傅金宇不耐煩的走了出去。
然而一看到來人,他立刻換上了張笑臉,“原來是早櫻姑娘,可是你家小姐有什麼吩咐?”
那早櫻正是陳雨薇新收的侍女,上前笑道,“我家小姐說,上次見面,見傅公子你瘦了許多,如今新橙上市,特意讓我送兩筐過來給您。”讓身後小廝把橙子抬了過來。
“多謝陳小姐有心了!也辛苦早櫻姑娘。”傅金宇忙揖首謝過。
“傅公子可折煞奴婢了。”早櫻忙側身避過,又嘆了口氣道,“倒是我家小姐,總是掛念著公子,說你在這裡學得這麼辛苦,卻被那些個有關係後臺,只會使手段的人打壓著,熬得人都瘦了,囑咐您一定要保重啊。”
傅金宇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默了片刻,陰鬱地道:“請轉告你家小姐,我不會讓那賤人囂張很久的。我自有辦法,讓她一敗塗地!”
早櫻得了滿意的回話,對他福了一福,笑道:“奴婢一定把話帶到。就請公子便宜行事了。”
傅金宇看著早櫻漸漸走遠,眼底升起一抹狠厲。
轉眼已是十月下旬,黎靜珊已經有近兩個月沒見著黎靜玦,又想著馬上要進行考核,自己必定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於是趁著旬休的日子,去國子監看望弟弟。
她帶了幾件新做的袍子過去。遠在京城,黎夫人自是沒法子操心他們的衣衫服飾了,自然就是她這個姐姐代勞了。只是她手工既差,時間也緊,這些衣袍就只能拜託外面的裁縫鋪子。好在黎靜玦也不挑,拿來什麼衣衫都高高興興地換上。
“姊姊不必擔心我啦,這裡的同學比旻州的好多了,各種活動也多。”黎靜玦拿著新衣服在身上比劃,邊笑嘻嘻道,“平時上課,休息時各種詩社聚會層出不窮,我還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了呢。”
黎靜珊知道,要考科舉,不僅僅是靠死讀書就可以的,關係人脈,交際圈子也必不可少。即使將來考上入仕,在官場上同年和同學關係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助力。好在黎靜玦性格活潑開朗,人緣也好,經營人脈關係這方面,倒不需要她太操心。
黎靜珊笑吟吟地拿出一個荷包,“只要你不荒廢了學業,與同學多多交流也是好的。你這裡開銷大,這些銀子先拿著,若是不夠再跟姊姊說。”
黎靜玦咧嘴笑開了,“哈哈哈,怎麼你跟阮少爺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前兩日他派了阮書哥哥過來,也是這麼說的。”
黎靜珊才知道,阮明羽竟然還幫她照顧著弟弟,忙問道,“那些錢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