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就被謝白梓嚴厲打斷:“我不是師傅!我謝某人沒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弟子!”
這一年來,黎靜珊什麼非議都受過,當下只微微苦笑,“謝師傅此話是何意?”
“你用銀製品、甚至是銅製品冒充金飾,不是售假賣假是什麼?你以為貼上一層金皮就能矇混過關嗎?”
黎靜珊以為謝白梓說的是年前的衙門案子,鎮定笑道:“並不是我的鎏金飾品冒充金飾,年前在公堂上已自證了清白。”
謝白梓大怒,掏出一支斑駁的珠釵,道:“這樣的首飾你也好拿出來示人?這樣還不算賣假?你爹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黎靜珊疑惑地拿過一看,也是大驚。
這支三股梅花釵的款式看著像是競寶閣的,但確實銅胎作底,外面貼了一層金皮。貼金最不牢靠,如今釵體已經被磨得金色斑駁,多處脫落,看著醜破不堪。
“這支珠釵您是哪裡來的?”
“哪裡來的?人家拿來給我鑑定,說鎏金的東西怎麼這麼容易就壞了。”謝白梓鄙視道:“哼,你上次還問我如何讓銀飾品塗上金色。弄這些歪門邪道能有什麼出息!”
黎靜珊翻遍那支珠釵,尋找那小小的“珊”字標記,卻沒有找到到,她心下微松。然而眉頭卻鎖得更緊。沒想到鎏金飾品才大賣了半年,贗品就已經出現了。
她無暇跟謝白梓細說,只福身道:“師傅,此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這個珠釵不是我做的。請相信我!”說罷快步往回去了。
謝白梓見她說得篤定,心中也是將信將疑。他算是看著黎靜珊長大,以前也對她頗多指點,才會愛之深,責之切。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正要回司珍坊,店裡夥計尋了出來,“謝師傅,那什麼鎏金飾品惹上官司了,掌櫃的讓您跟他上一趟衙門。”
黎靜珊急急趕回競寶閣,正好遇到阮明羽的馬車駛出來。他在車上大聲道:“上來!”從車轅邊伸出手去。
黎靜珊伸手抓住他的手掌,借力跳上馬車。阮墨揚鞭,馬車載著他們往衙門而去。
阮明羽面沉似水,“黎志軒那老匹夫又打算搞什麼鬼。”
“這次不是司珍坊。”
阮明羽抬頭看向她。
黎靜珊把跟謝白梓的見面與阮明羽說了,“若司珍坊有意陷害,該把‘珊’字銘記一起鈐上才對。”
阮明羽眼神一凜,“這麼說……”
“是,這是真正的贗品。”黎靜珊肯定道。
阮明羽微微眯了眼睛,“來得挺快啊,原來我的鎏金首飾已經這麼火了……”
黎靜珊從那眼神裡,看出了一絲危險氣息,像風暴前天邊的黑雲,像海嘯前平靜的海面。
這次涉案人數眾多,是由旻州府衙審理。
到了府衙,寶蘊樓的李明豔和國色齋的江閱瀾已經應召前來。除了他們三家掌櫃之外,堂上竟然跪了十幾個告狀的苦主。
方知府宣佈升堂後,那些苦主爭先恐後地訴說自己買鎏金飾品上當的是由。
“大人您看看這簪子才戴了幾日,就成這樣!這怎麼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