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陳樹跟我說:“我看他們這幾個人關係還不錯,房子都買在同一個小區,也難怪,想要幹壞事的時候會聯合在一起了。”
鄧主任這幾個不省心的親戚住的小區是在三環上的一處,位於學區房範圍內的老小區,我印象裡聽醫院的同事談過這裡,房價高到讓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別想在北京有個房子。
一開始我還擔心我們這樣貿貿然的上門去,會不會吃閉門羹。
但顯然這是我想多了,陳樹竟然早就和這幾個人見過面還有聯絡。
在我們來之前,陳樹就已經通知過了他們幾個,因此我們在鄧主任的舅舅家直接見到了他舅舅夫妻倆,還有鄧主任的二姨。
我是在進了門見到鄧主任的舅舅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我之前早就見過。
就是當初鄧主任的外公第1次送到醫院急救,趕來的那一幫親戚裡的那個70來歲的老爺子。
鄧主任的舅媽和二姨我看著也有些眼熟,估計也是那天晚上去過醫院的,只是我沒有和他們說過話,所以印象並不深。
這三個看上去年紀最小也達到了65歲以上的老人,在陳樹的面前,表現出了驚人的熱情,我從他們的態度裡還看出了一點恭維。
“陳先生,您來了快進來坐,這是您朋友吧?也一起進來吧。”
鄧主任的舅舅熱情的把我們迎進了屋子裡,他的舅媽則是忙著給我們倒茶,二姨坐在沙發上侷促不安的不停的用手搓著自己的膝蓋。
陳樹一點兒不客氣的端起茶就喝,撂下茶杯後他道:“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們問點事情,不用緊張。”
鄧主任的二姨立馬說:“好的好的,陳先生,您問吧,您問的只要是我們知道的,我們全都告訴你。”
“不急,在這之前我要再跟你們確認一件事,你們三個人都沒有親手去害過老爺子是嗎?”
他說不急,鄧主任的舅舅可就很著急了,馬上否認:“這是當然的,那畢竟是我親爸,我怎麼可能下得去那個狠手?”
陳樹一聽這回答直接就笑了,毫不掩飾他對這幾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的嘲諷。
鄧主任的舅媽似乎對陳樹的這個態度感到有些不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顯是在強忍著。
“行了,你們說呢,我也就信了。”陳樹不緊不慢的跟他們說道,“我現在就是想跟你們問一問,老人家平時在家的時候都做些什麼,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他住院的那天,就是第1次住院的那回,有沒有誰過來找過他?”
從對面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回答中,我拼湊出了鄧主任外公平時的生活狀態。
老人家嘛,愛好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聽聽戲,下下棋,在家裡看看書,看看新聞。
鄧主任的二姨一拍大腿,說道:“要說奇怪的事還真有一件,我爸不知道從哪裡弄回來,一個老收音機,天天得捧著聽。”
我不太明白這有什麼奇怪的,是人就有個自己的愛好,喜歡聽老收音機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鄧主任的二姨見我面露不解,繼續說道:“小夥子,你是不知道呀,那個收音機挺古怪的。你說那收音機的頻道應該挺多的,這也有,那也有,是吧?可我爸弄回來的那個收音機呢,整天說的全是一些跟醫院有關的事兒,動不動就是什麼醫療事故啊,這個人死了那個人活不下去了,聽著就滲人。”
他開了這個話頭,鄧主任的舅媽也有話說了。
“可不是嗎?那個收音機的事兒我也知道,而且有一回我看見過,咱爸在那兒調臺,可調來調去還是那些事兒,有時候我就覺得那收音機裡邊說話的聲音都好像只有一個人。”
這說法聽著可就有點嚇人了,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那個收音機是誰給他弄來的?”我對她們問道。
鄧主任的舅媽一開口就是滿嘴的酸氣,說話的時候,又是擠眼睛又是撇嘴的。
“還有誰呀?就他那個寶貝外孫子唄,成天的好像全家就這麼一個小輩兒了,誰都不如他那個寶貝外孫子。不就是當了個主任醫師嗎?至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