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看來除了剛才那個大隊外,還有其他追兵,周瑤他們恐怕危險!”李伉心裡暗道糟糕,他沒有繼續在這個地方停留,而是沿著地上的腳步聲向前快跟了過去。
…………
周瑤,張蘇泉和梁坤平三人一路逃竄,身後的追兵的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心裡焦急的三人走的很快,沒了李伉的可以照顧,周瑤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很多地方,胳膊上和『腿』上潔白細膩的面板有許多地方都『露』出來,幸好密林裡暗無天日,三人又急著逃命,沒有人會關心周瑤身上是否『走』光。
嘩啦啦的流水聲從前方傳了過來,張蘇泉一下停了下來,皺眉道:“糟了,前方有河擋路。”
“河上沒有橋嗎?”周瑤下意識問了一句,馬上就閉上了嘴巴,她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蠢,杳無人跡的原始深林哪來的橋。
張蘇泉沒有回答周瑤的話,而是當機立斷的改變了方向,拐了個直角向右方快步走了過去,周瑤和梁坤平緊隨其後,往前走了大約一千米的距離,一條斷崖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而那條河也在這裡形成了一條瀑布掛在他們不遠處的懸崖邊上。
這時候追兵越來越近,再次變道已經不可能了,如果他們不能很快很快找到路的話,很快他們就會被追上。
張蘇泉來到斷崖邊上往下看了看,沉聲道:“隨我來。”他大步向瀑布旁走去,周瑤和梁坤平連忙跟了過去。
“為今之計,只有從這裡跳下去才有一線生機,瀑布下很可能有個池塘。”張蘇泉來到瀑布旁的懸崖邊上說道。
“將軍,這怎麼使得?”梁坤平連忙阻止道,這個懸崖並不是完全的垂直,略微有些坡度,在黑暗隱約可以看到上面『亂』石嶙峋,如果用力不夠,很可能會跳不到下面的池塘裡,而是被崖半腰的『亂』石先給撞死。
周瑤來到崖邊往下看了看,臉『色』白的往後退了兩步,心裡騰騰直跳,從小她就有些輕微的恐高症,剛才僅僅是看了一眼,下面黑乎乎的看不到底,她有種不由自主想要向下栽的感覺。
“不從這裡跳下去,你給老夫想個活路來。”張蘇泉冷聲說道,“當然你可以把老夫擒住,『交』給莫亨,也許你還能得到莫亨的重用。”
“將軍,我跟了您這麼多年,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我梁坤平就是死也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梁坤平大聲說道。
張蘇泉深深看了一眼神情『激』憤的梁坤平,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對周瑤道:“小丫頭,老夫說過,李伉失敗了,我會很快下去陪他,你可以不跳,以你的姿『色』,他們暫時不會殺害你,但是會遭受什麼你相必也能想到,所以跳與不跳你自己斟酌。”
說完他對梁坤平說:“老夫頂天立地,寧死不做莫亨的俘虜,如果老天今日不絕我張蘇泉,他日必將取下莫亨狗頭,以報我今日之仇。”說完他轉過頭去來到了懸崖邊上,筆直的站在了懸崖邊上。
周瑤看著張蘇泉的背影,心裡不由的對這位老者產生了敬仰,張蘇泉『挺』直的脊背讓她想起了傲立於懸崖峭壁的勁松,雖然她知道用革命前輩的詩歌來形容一個大毒梟不太合適,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把那詩唸了出來:“大雪壓青松,青松且『挺』直。”
“謝謝你小丫頭,用陳元帥的詩來形容老夫是對陳元帥的侮辱,老夫不敢當,不過老夫還是要謝謝你,如果老夫今日逃過一劫,必將遵守諾言,幫你和李伉把鄒施凱抓住送給華夏政fu,老夫去也。”張蘇泉說完,用力的跳了出去,瀑布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一切,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全的落到了下面有很大機率存在的池塘裡。
梁坤平走到了懸崖邊上,回頭看了一眼周瑤道:“周瑤,你好自為之,我下去陪將軍了。”說完也用力地跳了下去。
周瑤慢慢來到了懸崖邊上,又看了看下面的一片漆黑,她抬頭看了看東方已經有些白的天空,暗自苦笑一聲,這些天和李伉一起在緬甸執行任務時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諸多畫面一一閃過,最終定格在了李伉前去阻止追兵時對她笑著囑託等我回來的畫面。
“李伉,我等不到你回來了。”周瑤咬了咬牙,為了不使自己留了二十一年的清白之軀受到玷汙,她毫不猶豫向懸崖下跳了下去,當她騰空而起之時,心裡沒有驚恐,也沒有喜悅。
“如果明知這是一條不歸路,我還會放棄安全的留在密支那等待,而跟隨李伉來到賀『蒙』寨尋找鄒施凱的訊息嗎,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吧,這個答案還有意義嗎?”她心裡想到,眼角流出的一滴淚水融進了隨她飛流直下的瀑布,化作漫天的淚『花』,飄飄灑灑。
…………
“周瑤,不要!”就在周瑤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上帝裁決是讓她落入池塘還是摔得粉身碎骨的時候,一聲驚呼傳入她的耳朵,一個黑影像一隻獵鷹一樣向她撲了過來,一下把她抱在了懷裡輕聲說道:“我讓你等我回來。”
周瑤突然笑了起來,這一剎那彷彿變成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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