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郡,能夠和王府搭上關係的屈指可數,皆是非富即貴之人。然而嬴澈只是一介平民,在行知書院有些名頭,卻如何也不會入得這位東陵首富的眼中。
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這個問題困擾著沈青雲。
“單憑穿著就能篤定?能用如此親暱的稱呼,我想應該是外來權貴無疑了。”思索片刻,沈青雲直接定了性,嘴角微微抽搐,臉色變得越發猙獰。
“不管是誰,都不能阻了我們沈家的計劃。爹會全力疏通關係,儘早安排你與郡主認識。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你必須要把郡主給我拿下。”
“是,爹!”
沈府管家沈忠,已經在陵江莊苑門前恭候多時。
嬴澈逛蕩著,朝著沈忠走去。
“帶路。”
聞言,沈忠一愣,不禁多看了幾眼這位上前搭話的少年郎。身形消瘦,臉色有些蒼白,墨色的紗衣雖然得體,卻也是有些陳舊。
想來,這位應該就是前來赴宴的陵山村少年了。
“請。”
沈忠在前引路,嬴澈跟在身後,不時的觀察四周的環境。
此前,林清音已經將她的計劃說了出來。嬴澈自己可以赴宴,到時候由鶯寧郡主出面,從中斡旋調解,這事也就這樣算了。
正如林清音的所說,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沈三的屠刀,差點要了爹爹的命。而正公典當的老掌櫃,更是直接將他沉入陵江。若不是小奴相救,他已經成了陵江的亡魂。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穿過九曲迴廊,心園別苑的閣樓門口,沈忠輕輕叩門。
“老爺,客人到了。”
房門開啟,四目相對。
原本可以噴出火來的眼神逐漸淡化,變得震驚,變得不可思議。這一刻,沈從風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悶棍,大腦嗡嗡作響。
“怎麼會是他?”
行知書院門口見到的清瘦少年,他的身影已經深深的刻在沈從風的腦子裡,驅之不散。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外來權貴的身份時,他卻以陵山村刁民,那個膽大包天少年郎的身份,出現在心園別苑,出現在沈從風的眼前。
“怎麼樣,腦瓜子嗡嗡的吧。”
嬴澈也不客氣,冷冷一笑,推開擋在門前的沈從風,直接進入房間。
房間裡,年逾六十的沈青雲,正眯著眼打量著這位少年。
“從風,愣著做什麼,快請這位小兄弟入席。”對著門口喝斥一聲,將虛偽的笑容揉在臉上,朝著嬴澈擺擺手。
“小兄弟,到我身邊坐。”
那模樣,倒像是在呼喚一個多年未見得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