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慌不擇路,看到路就開,黑貓在不停的叫。前面左邊有一條水泥路,我拐了進去。後面跟來的一輛黑色小轎車快速衝了過去,黑貓才不叫了。
鉚足油門奪路狂奔,越過了一座小橋,貓又叫了。後視鏡見到那臺黑色小轎車又跟來了。
四周都是水田,再遠一點就是石頭山。在錯過了好幾個小路的路口之後,我右拐進去,經過一個廢棄的廠房。
抬頭看看,廠房的煙囪有十幾米高,奇怪的是煙囪口長著一棵小葉榕樹。順著小路一直開,小轎車進不來,才把它給甩開了。
前面是村寨,穿了過去,路又寬了一點。越過前面幾輛拉沙子的農用小貨車,然後就到了一條河邊。
這是漠陽江的上游,也是抽砂場。蔣鳴指著遠處說,上面,快,那裡是碼頭。過去之後,果然是小碼頭,還有鐵殼船。
蔣鳴跳下車問船家,師傅,開船嗎?那師傅說,摩托車十元,蔣鳴說好。我就把摩托車開上了船,他抽出兩百元,讓船家開船。
船家狐疑的看了一眼我們的摩托車,很新,但是沒有上牌。
過到對面,剛上岸,船家就接到了電話,有人說要過渡。我回頭來看,那輛黑色的小轎車正停在了那邊的碼頭。
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楊龍。他身邊一個身材高大的帥哥看向我們這裡,蔣鳴說那個就是邱總。
這追著我們打,要我們命的,是那個帥哥?這賽潘安的好皮囊,我是怎麼都不會把他想作壞人。
看著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估計一米八多吧,車上下來的幾個人都沒他高。看來這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啊。
看了幾眼,我們就趕緊逃命。船家已經調頭了,當然小轎車是上不了鐵船的。這媽的用大貨車來撞,什麼仇啊這是。
我們開著摩托車在省道上狂奔,也不管有沒有攝像頭了。只要跑得足夠快,離危險就會更遠,我不信隔著一條河,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過了春灣鎮,找了個遠離村莊的竹林藏了起來,把摩托車推到竹林深處,再把吃的給卸了下來。
這車上裝滿東西,影響機動,不過現在看來,摩托車用處不大了。
蔣鳴邊抽菸邊說:“邱總旁邊一個大塊頭和尚,一個青衣中年道士,開車的那個是楊龍。看那和尚應該是酒肉和尚,滿身的肥膘,和胖子有得一比,一臉的橫肉。”
“相書上說臉上橫肉為兇者。臉上長著橫肉的人,就是那種兇狠的角色,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重點在於橫字,一臉橫肉的人看上去兇狠惡煞令人望而生畏。臉上橫紋為兇紋,只有經常發怒很兇的人才會長出這種橫紋。”
“那個青衣中年道士,滿臉瘦削。相書上說,相由心生,兩腮無肉不可交。兩腮無肉的人,看上去陰險狡詐的感覺。女性為剋夫,尖嘴猴腮,男的就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了。”
他說完,我看著他的臉。他就說草,不要看我,我這是瘦,不是沒肉。你不要看到身材好的,臉龐清瘦,就覺得是兩腮無肉,我這是剛毅懂不懂。
哈哈哈,蔣鳴是有點瘦,可能跟他抽菸多有關吧。可是並沒有覺得尖嘴猴腮啊。
笑完,我把唯一的帳篷給支了起來,鋪上防潮墊,把吃的都給搬了進來,現在乾糧不多了。
我們鑽進了帳篷,枕著睡袋,一邊啃乾糧一邊聊天。現在有四耳貓給我們做預警,可以放心睡覺了。
蔣鳴問我有什麼打算,這天天被追著打,有家不敢回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啊。
他說每天叫你起床的是鬧鐘還是夢想?我說既不是鬧鐘也不是夢想,是被人追殺。
蔣鳴嘆了口氣,擼了一下身旁的小黑貓。說幸好有小黑,不然這次逃不過了。很快就會化為屎殼郎的糞便,成為各種植物的營養。我想好了,得拜師學藝才行,可是又不知道去哪學。
在竹林睡了一晚,第二天蔣鳴叫我去買點肉回來,說啃乾糧嘴巴淡出鳥來了。
我騎上摩托車,去了鎮上,看到有賣熟食的,就買了兩個燒鴨,半個豬頭,還有花生米。
回來的時候我專門走小路,怕鎮上有監控。這一天是七月十四,很多人殺鴨子,然後燃放鞭炮,下午開始就陰雨濛濛一直下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