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有什麼進展,我也放下了,該吃吃,該睡睡。和蔣鳴也少了聯絡。這樣過了半年,也就是06年夏天剛開始,知了在樹上拼命的叫著。
對著風扇在吹的我,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是個陌生號碼。簡訊說,他被炒了,補結了半年的工資,然後去了深圳,後面署名是蔣鳴。
原來這傢伙換了號碼啊?他就這樣放下了嗎?我看著簡訊,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覆。老爸在旁邊看我對著手機發呆,嘆了口氣,說爺爺有東西給你。
我回頭看著老爸,爺爺去世二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東西給我。然後爸進了房間,從床底拉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紙箱,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箱,周圍用銅皮包著角。
看到這做工精美的小木箱,我有那麼一點怦然心動,那個心動就像看到初戀一樣。
我心想這不會藏著什麼武功秘籍吧?降龍十八掌?葵花寶典?還是如來神掌?隨便一樣讓我來學,學會了都能天下無敵了,哈哈。
想到這裡我內心一陣狂跳。而老爸好像是有意的樣子,拿出木箱子,對著我往箱子面吹了一口氣。灰塵把我嗆得直咳嗽。老爸見了就哈哈大笑起來。
很多年沒有看到老爸這麼開懷大笑了。這些年他為了生活而奔波,皺紋早早就爬上了他的臉。整天蹬三輪車風吹日曬,五十多歲的人就像一個小老頭,古銅色的面板看著就顯老。
這些年難得老爸會開這樣的玩笑,我當然得配合一下。他把木箱子交給我,就出門蹬三輪車了。
望著他有點駝背的身影,還有我住院那幾個月,他內心的沉重從他那一聲嘆息就能感覺出來。淚水不由順著我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擦掉眼淚,我開啟箱子,裡面並沒有什麼武功秘籍。都是一些印章啊,殘破的相書啊,還有用毛筆寫的十幾封信以及一些雜物。
我逐一的翻看著,這是爺爺的東西。很多都是解放前的繁體字,格式都是豎著寫的,最底下有一本薄薄的族譜。
翻看完這些東西,還有那個帶著香氣的黑檀木箱子,我終於對自己的家世有了那麼一點了解。
原來爺爺並非粵西這個小縣城的人。而是廣西人,是在一個叫做東興的縣城,剛好和越南相接。
而爺爺有兩個哥哥,大哥叫做陳濟華,二哥陳濟棠,爺爺自己叫做陳濟富。這個大爺爺陳濟華又叫做陳維周,是個星相學家,從小下肢殘疾。
二爺爺陳濟棠就不得了了,是民國時期的廣東“南天王”,很多熟讀歷史的人都知道這個人。而我的爺爺就是個技術工人,不過一直都和兩個哥哥有聯絡,建國之後才逐漸斷了聯絡。
原來這樣啊,我摸著下巴想了想。爺爺是個民國的技術工人,所以老爸是軸承廠的工人,而我是鋼鐵廠的工人,這樣看來,我家三代都是工人啊。
信上有地址,建國前後的,東興那邊還有很多親人。就是那些破書看不懂,雖然我高中畢業,但是也是偏理科,這樣的東西又不是武功秘籍。我翻了一下那些書,看不懂就放下了。
老爸說是爺爺給我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我有什麼幫助?對了,大爺爺是星相學家,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風水先生。而我遭遇的這些事本身就玄乎,算是專業對口了,可是書我看不懂啊。
二爺爺嘛,建國後不久就去世了。不過生了一大堆的兒子,現在都在海外,可是這些人我都不認識啊。
我在客廳走來走去,不知道這層關係對我來說有什麼用。求助大爺爺那邊的親戚?這個容易點,怎麼說我也是陳家的人,骨肉相連嘛。
可是那個白影子又不是傷害我,雖然我也是這次事故的受害者,不過現在不是沒事嗎。找二爺爺的兒子?十多個都在海外呢,我護照都沒有,怎麼出去啊?
外面知了不停的叫,風扇好像電力不足一樣,慢悠悠的轉。對了,不是還有蔣鳴嗎?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他不是腦筋活絡嗎,找他,讓他幫我想。
我興奮的掏出手機,馬上就回了資訊給他,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問他詳細的地址。然後找出一個黑色的雙肩包,把檀木箱子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了進去。
出門找到樹蔭下帶孩子的媽,說我去一趟深圳,找一個朋友。就坐摩的去了車站。上午十點還有一趟車,去的福田,剛好趕上。這福田車站離蔣鳴工作的那個酒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