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3日,漢寧市第一人民醫院,腦科病房。
沈城緊握著鋼筆,筆尖停在紙張上方許久沒有落筆,他看著手上的手術同意書,內心煎熬了好久。
忽然,一隻蒼白的手搭在了沈城的手上,纖弱無力。
“沒關係的老公,不會有事的。”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妻子,頭頂戴著白色的頭巾,頭髮因為化療已經掉光了。
沈城轉過頭看著她,眼眶中滿是淚水。他強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在紙上籤了字。
在進手術室前,沈城握著妻子的手,一直走到了大門前。他看著那些大夫推著她進了手術室,隨後關上了大門。
他在門前焦急地等待著,來回踱步,用頭懟牆,坐在地上....
過了四五個小時後,門頂的燈終於暗了下來,他急忙站起身,隨著麻醉科醫生一同走進術後觀察室。
病房中,沈城坐在妻子床邊的椅子上,握著妻子的手。他看著還未甦醒的妻子,心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就這樣過了三十多分鐘,沈城忽然感到妻子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看著妻子,終於睜開了雙眼。
“睡得還好嗎?”沈城微笑著問道。
“...嗯...”妻子微弱地說道,又懶洋洋地閉上雙眼,“夢見吃蛋糕了...剛想咬一口就醒了....”
“我一會兒就去給你買。”沈城笑著說道。
妻子在去年年初的時候被診斷出了腦癌,醫生說她活不過兩年了,但沈城並不認命,一邊帶著妻子積極抗癌,一邊動用所有的資源來研製抗癌藥物。
勞累了太久,沈城臉上的胡茬長了許多,頭髮也變得凌亂起來。直到後來,公司認為他並不能再帶領團隊為公司做出貢獻。
“趁著上頭還沒發現這筆虧損,明天一早你趕緊提交辭職信,我會將其歸為團隊的方向性錯誤,改改流水賬把這筆空子填了。”
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裡,沈城的老闆向他說道。
“求您再給我些時間,只要那批藥物審批透過了我一定能....”
“你一定能什麼??!!”老闆朝他大吼起來,“那些藥物都是違禁的,你覺得海關會給你透過嗎?!要是不馬上辭職,公司把虧損賴在你頭上,你擔的起這責任嗎?!”
老闆其實也是好意,這一年來沈城一直是一意孤行,擅自動用公司的資源砸在抗癌藥物的研究上,假如在合同解除前被公司董事會怪罪,他將面臨一筆鉅額的賠償金。
“不...求求您..求求您了...”沈城跪倒在他面前,抱著老闆的腿哭訴道。
“唉....”老闆看著他,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最晚明天中午前就把辭職信給我。”
說完,老闆便離開了停車場,留下沈城一個人跪在原地,絕望地哭泣著。
就在老闆離開的幾分鐘後,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人的步伐緩和,平穩自如。
“你需要那批藥物,來救你的妻子是嗎?”那人走了過來,遞出一張名片到沈城的面前,“我叫鄭其文,是艾翁的總經理。”
沈城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歲數還沒有自己大,可是眼神中卻擁有著一股老練,深邃的讓人發毛。
那之後,沈城提交了辭職信,跳槽到了艾翁。那兒的待遇超乎了他的想象,鄭經理馬上就讓他當了專案的主管,並給他提供了大量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