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宮殿裡,赫卡忒坐在聖塔之頂的王座上與安迪沉默著大眼瞪小眼。
“.........”赫卡忒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事情,因此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陰沉。
“你之前說過...”她突然張口說話了。
“你說,那個果子是戴安娜製造出來的對麼?”安迪理所當然的點頭。
“千真萬確,赫卡忒女士。”赫卡忒攥著拳頭,表情看不出喜怒,畢竟她的臉皮完全被那些成分不明的五顏六色塗料給蓋得嚴嚴實實。
安迪看著那些五彩繽紛的東西心裡的猜測冒個不停。比如:為什麼赫卡忒要如此嚴密的遮蓋自己的臉?
她多長時間才會更換一次這種妝容?如此複雜的色彩意味著想要將這些顏料完美的塗抹在臉上絕對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但需要漫長的時間,而且需要有人幫助,赫卡忒難道還有幾個專門的化妝師麼?
......在這一片漆黑的宮殿之中,她這又是畫給誰看?又過了片刻,赫卡忒似乎從負面情緒裡恢復過來,臉上重新變得似笑非笑。
“那麼,說回來,這件事不算我答應了你什麼,所以你可以繼續想一想你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安迪知道這時候自己開口或許可以得到價值很多瓶蓋的東西又或者一些在銜尾蛇村之中的超然地位,但一想到這些東西來自於一個奴隸制的殘酷村莊以及面前這個喜怒不定的
“國王”,他就覺得心中毫無動力去索要什麼。這時候,當初那個承諾忽然從心底浮現出來。
他眼前一亮,確實,差點忘記了這件事。
“我有一個朋友,之前來到這裡覲見您,聽說他不小心冒犯了您....”赫卡忒聞言似乎有些疑惑,片刻以後發出了哦的一聲。
“我想起來了,不久之前確實有那麼兩個和你一樣是西邊來的傢伙進來了我的領地,我的獵犬監視了他們一段時間,結果發現他們只是熱衷於....傳授?大概可以這麼說吧。我對他們喋喋不休的那些言論感到有些興趣,所以當他們之中的一個向我的獵犬提出要求要見我的時候,我就同意了...”她看向安迪。
“這聽起來和你的遭遇如出一轍不是麼?我的姐妹戴安娜教給我了一件事,哪怕是神明也需要定期與凡人接觸,因為那是一種必要的消遣。”安迪聽了這話心裡又一陣吐槽,他在戴安娜那裡聽到的可不是兩人義結金蘭,而僅僅是戴安娜的一時興起根據經典起的名字罷了。
與此同時,赫卡忒似乎十分頑固的認定自己已經超越凡人,這種思緒的堅定性幾乎和她對所有部落民的強烈恨意一樣,在安迪看來,這充分說明了欺騙他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先欺騙說謊者自己。
“額....您真是慷慨....請問那個人現在還活著麼?”赫卡忒仰起頭想了想,給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或許。”她一招手,一隻巨大的雙頭毒蛇就湊到她身邊任由她撫摸。
安迪注視著這情景,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止一次發生在他面前,那巨大的雙頭毒蛇就是所謂的聖蛇。
在老毒蛇的眼裡,這種蛇的秉性極度暴烈,根本沒機會被人類馴服,只能是作為一種勉強可以控制得住的生物兵器。
那些老毒蛇當初在西部與各類毒蛇相伴多年,絕對都是老資格的耍蛇人,如果他們都這樣認為,那麼馴服這些怪物應該確實不太成立。
但為什麼赫卡忒可以輕鬆做到?安迪想,這恐怕也是赫卡忒對外宣傳的顯聖神蹟之一。
“他已經被您下令處死了麼?”放下心裡那些想法,安迪對於救助那個幼稚又天真的天啟追隨者這件事並不抱太大希望,這樣一個殘酷的
“國度”之中,別說他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來者,就算是成千上萬的奴隸或藏匿在山水之中的多個部落也會在赫卡忒的一時憤怒之下遭遇屠戮。
他完全沒什麼機會逃離死亡的命運,只能低下頭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赫卡忒卻搖了搖頭。
“我可沒有那麼做....那個叫...阿里德安的,我知道他的本性是如同一隻雙頭牛一般無害的,不過他膽敢對我的尊名妄加評論,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對我的思想擅做揣測,這是讓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讓我的獵犬將他關進地牢之中....那裡的人都會被定期處理,由我的這些寵物。”被她撫摸的雙頭毒蛇搖動尾巴,尾巴末端的一些奇特鱗片讓它可以發出詭異的低頻嗡鳴,聽起來如同某種厚重低沉的音樂。
赫卡忒轉過頭來,從身旁一個小暗格裡找到一把鑰匙,隨後將它丟給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