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她還沒活夠,她還希望,下輩子能繼續與阿哥一同生活,繼續獨自佔有著阿哥的懷抱,如果能夠這樣永遠,那該多好?
阿哥與阿秀漫步在白雪皚皚之下,孫女如同歡快的精靈,圍繞著兩老跳動著,就好像幾十年前的阿秀,她的面龐精緻,面板白皙,穿著一襲瘦小合體的苗服,鈴鐺掛在腰間,她每一跳,銀飾鈴鐺便發出鈴鐺響聲,緊接著,孫女便會唱出一聲聲稚嫩卻悅耳的山歌。
很快,大山間,便會有些小夥子,回應著孫女的歌聲。
阿秀很知足了,她貪心,又不貪心,拉著阿哥的手,就這麼看著。
這一場雪不算寒冷,卻很大,待兩人白了頭的返回家中時,媳婦兒卻哭哭啼啼的收拾東西,朝寨子的西邊趕去。
阿秀與阿哥感覺到了一絲傷感的味道,彷彿這快要停下的雪般,雪停了,那麼,這一年也就過去了,這一年的春夏秋冬,復甦凋謝,也就過去了,一個輪迴,也將終結。
阿沁也離開了,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這一個寒冬,她沒能熬過去,媳婦與林子帶著孫女急衝衝的準備出發,阿秀與阿哥也跟了過去。
阿沁家的人較多,來了阿哥一家人,也顯不出太多的熱鬧,寨子裡的人很重情義,而對於阿哥,寨子裡的人更多的是尊重。
長輩們都已離去,阿秀與阿哥,便也成為寨子裡的長輩,阿哥因為當初盜匪的事情,自然而然,整個寨子便也以阿哥為首,阿哥雖然年紀大了,但本事依舊不小,就算是外面人欺負了寨子裡的人,阿哥也能很好的擺平。
他與阿秀的到來,自然而然,阿沁一家人便將他們安置在上方。
望著阿沁的棺木,阿秀心中滿是複雜,過不了多久,她的棺木便要放在山間的懸崖之上,死後能夠眺望著整個連綿起伏的大山,是每一個苗家人的心願。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嗎?”阿秀喃喃語道,她的嗓音,不再那般嘹亮悅耳,反而顯得有些沙啞昏沉,遲暮之人,許多東西都已老去。
許多人都圍著棺木,唱著悲傷的歌曲。
就連阿哥,也不由的心中疼痛起來,他還依稀的記著,當初阿沁以阿秀的名義來與自己說話的情景,當初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兒,在山澗高歌的模樣。
如此,物是人非,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人已離去。
那一晚,阿秀忍不住再度唱起了只屬於她的山歌,獨自一人,唱給阿哥聽,雖然她的聲音不再那麼好聽,可卻不重要了。
阿哥聽的很入神,阿秀唱的也很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