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探查清楚了,來的人馬是衛將軍董承與中郎將黃奎,他們數量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一個士兵前來向趙安報告。
趙安雖然人馬不多,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在長平附近安插了許多眼線,這個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
“奇怪,他們不是應該在許都嗎?為什麼會帶兵來到這裡?”趙安費解地看著城下不遠處董承及黃奎的人馬,一時間有些疑惑。
正在這時,一員探馬氣喘吁吁而來,解答了趙安的疑惑:“啟稟將軍,大事不好了,曹操派人從許都劫持了陳留王殿下,衛將軍董承及司徒黃琬、偏將軍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都參與其中,曹仁起兵三萬前往接應董承等人,被龐德、狄莫、文聘三位將軍帶兵截住廝殺,董承等人不知所蹤,李通將軍已經起兵一萬前去斷曹仁後路,他臨行時命令各城守將嚴守城池,不得有誤!”
趙安聽了,心中又是慶幸又是驚恐,慶幸的是沒有一時衝動把董承給放進城來,那樣的話簡直是自尋死路,驚恐的則是他的頂頭上司李通帶兵去斷曹仁後路了,那也就意味著如果陳國各地遭到敵人大軍襲擊的話,就沒辦法求援軍了。
還好,董承的人馬不多,只有不到兩千,趙安現在可用兵力將近一千,加上守城優勢,要擋住對方的猛攻應該不是難事。
“傳令下去,死守城池!”
長平城這數百守軍的戰鬥力出乎董承的意料,那些看似不堪一擊計程車兵只是看似不堪一擊,實際戰鬥起來居然絲毫不弱於董承計程車兵,雙方在展開了數次的攻防戰之後,除了留下城下橫七豎八的屍體,董承軍還是沒能拿下長平城。
“高燚的人馬距離這裡還有多遠?”董承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向著自己軍隊後方的地平線看著,生怕下一個瞬間高燚就會帶兵出現在那裡。
“將軍,還有三十里!”溫嚴踉蹌著走過來,剛才的攻城戰他親自指揮了幾次,只不過他的運氣不好,被一支箭射中了小腿肚子,雖然箭已經取出來了,但是由於軍中沒有傷藥可用,只能拖著傷腿行走,他自己知道如果不快點打下長平城好好休整一下,恐怕會落下終生殘疾。
但此時此刻,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求之不得了,誰還會管顧殘疾不殘疾這種事情?
但是董承看到溫嚴這個樣子的時候,居然也是忍不住虎目含淚,但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什麼呢?包括溫嚴在內的這數百士兵,都是追隨他多年的好兄弟,他們可以重傷,可以殘疾,可以慘死,可以死無葬身之地,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生出過藥逃跑或者投降的念頭。
不止這數百人,就是先前的那五千人馬,也莫不如此。都是至死都在無怨無悔地為董承戰鬥,否則區區五千人馬也不會有可能同龐德狄莫文聘三萬人馬廝殺數日之久。
“我親自帶隊攻城!”董承強力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厲喝一聲,提起自己的長槍,就要前去指揮人馬攻城。
“將軍不可!”幾個士兵一拉攔在董承的面前,聲音裡滿是哽咽,“將軍身為主將,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將軍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幾個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閃開!”董承的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如果你們都死了,我董承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時間不等人,再耽誤下去,高燚帶兵來了,只會腹背受敵!”
溫嚴也攔在了董承的面前,董承怒道:“你也要來勸我嗎?”
沒想到溫嚴卻是說道:“末將知道勸不動將軍,不過末將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能跟隨將軍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這個理由董承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他只好答應下來。
趙安明顯感到這次董承軍的攻勢猛烈了起來,有好幾處城牆險些都守不住,幸虧他及時增派人手才將缺口堵上,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長平城本來就比較殘破,還是一個小城,最要命的還是城內防禦之物都並不在多數,只是前面董承的幾波攻擊,就用掉了大半,而眼下敵軍勢頭依然強勁,只怕到不了天黑,自己士兵就得出城和董承士兵肉搏了。
“將軍小心!”一個士兵眼見一支羽箭自城下射上來,險些命中趙安,他便毫不猶豫地替趙安擋下了這一箭,當即命喪當場。
趙安吃了一驚,看著這個士兵身體漸漸變得冰涼,整個人也隨之悲憤起來:“抬下去!好生安葬!”
說完這句話,趙安自己都苦笑起來,現在整個長平城的守
軍都用來戰鬥了,哪裡還能騰出人手來安葬死者?
“將軍快看,這次攻擊董承也親自上陣了!”另一個士兵看著城下,及時提醒趙安道。
趙安順著那個士兵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密密麻麻的敵軍之中,頂盔摜甲的董承正持槍指揮攻擊,轉眼間已經到了城下。
由於沒有云梯這類攻城器械,董承軍計程車兵們一個一個疊羅漢似的搭起了人梯,以供身後他們的同伴們登上城頭。
趙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回身命令士兵們:“弟兄們,把所有的滾木擂石備好,熱油燒上,逆賊董承親自攻城了,我們要讓他有來無回!”
“諾!”士兵們整齊劃一地吼了一聲,立即忙活起來,他們知道這一次敵軍的攻勢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兇險萬分,但他們也知道這次若是能殺死或者活捉董承本人,剩下的軍隊將不堪一擊。
此時城下的董承,滿意地看著自己士兵們的表現,看著他們悍不畏死的身影,彷彿回到了從前在西涼一起殺敵的日子,那是何等的暢意,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