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陶然的話，曹旭風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激動。這個小姑娘沒有讓他失望，這是最重要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張凱麗推薦的，接到鴿派企業方的電話，他第一反應就是要打電話怒斥張凱麗。可是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一點。
張凱麗可以做出不通知候選人就推薦的事情，說明張凱麗絕對是一名沒有職業底線的獵頭顧問。而且她深知事情真相，依舊不為所動，他可不能將自己的未來放到這樣的一個獵頭顧問手上。
陶然雖然年輕且憨，但是老實。現在看來，
能救自己的人一定是陶然，而不是張凱麗。他需要的不是一個為了自己功名利祿而搶奪的職場老油條，而是一個還沒被職場抹去銳角的新人！
新人容易被控制，更喜歡為一些不公平的事情發聲，利用他們的正義感，去打到自己的目的。
曹旭風摁下刪除鍵，將張凱麗的電話完全清楚，反而他撥通了陶然的電話。
可同時，他擔心陶然怕事，更擔心陶然只是一名實習生，根本無法撼動企業方。他需要調動陶然的情緒，讓她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
現在看來，陶然都做到了。
雖然被搶走主動權，但是曹旭風臉上的笑是無法掩藏的。陶然緊握談話主動權，臉上更是勝利者的笑容。兩個人的目的都達到了，今天晚上的這場談話，擺明就是雙贏。
“接下來你會做什麼？”曹旭風問道。
陶然面不改色，臉上雖然毫無銳氣，但語氣堅定道：“拿到你的真實簡歷，想辦法和鴿派現在手上的簡歷做替換。這些事是我需要做的，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配合我，我們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要的東西，去年9月到12月的工作經歷。我在獵頭的幫助下，跳槽去了一傢俬營企業，原因是因為那個時候家裡急用錢，而聯絡我的獵頭告訴我，他可以幫我談判到翻倍的薪資，現在看來，他的確做到了。”曹旭風不慌不忙地講述著。“我進入公司第二個月，私營企業管理混亂，假賬太常見。老闆要我做出盈利的賬本像銀行貸款，我拒絕，所以他們暫停我的薪資發放。我無法勞動仲裁，因為那些的確都是我的工作範圍，只是老闆將實話挑明瞭而已。我要離職，但是獵頭並沒有拿到我的獵頭費用，所以勸我堅持三個月。我急於用錢，一怒之下與獵頭做出交易，我要求獵頭費用的回饋，對方獵頭答應了。”
“我堅持了三個月，按照自己原先的習慣完成所有工作，沒有假賬，沒有任何一筆貸款，獵頭告訴我已經回款後，我幾乎連滾帶爬回到FY。後來，獵頭的確把錢打給了我，錢不多，我這才反應過來，世間一切早就是被定了價格，哪怕是看似光鮮靚麗的人。我把錢還給了獵頭，大家都不容易，並且不想再於他有聯絡。回到FY，等待我的是從全國財務經理的位置落到霧市大區的財務經理。薪資減少了一半，在公司受到白眼，太常見了。這個社會上，誰不是跪在地上轉著白菜錢？也許聽到這個真實原因，你不會再幫我，但這就是現實。”
曹旭風話音剛落，陶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知道對方在告訴自己，他不是什麼好人。
陶然突然一笑，看著曹旭風的雙眼語氣平和地說道：“也就是說，是因為與上一家公司發展理念不合而選擇離職回到FY公司，而如今看新機會的原因，一是因為在FY公司被降級降薪，而家庭在龍城，想要回到龍城照顧是吧。”
陶然知道，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會有那麼多好人。每個人都會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放棄自己的初衷，不得不同流合汙。
可是她還是佩服曹旭風，佩服他的誠懇，佩服他在那個私營企業依舊堅持自己最後一點職業的尊嚴。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其實鴿派的這個機會，我是很看重的。也是，張凱麗推薦到企業方的簡歷，是我最好的一面，但是我還是做不出來騙人的事情。就算是鴿派的機會與我無緣，我也不覺得有什麼。自己有問題，怪不到別人身上。我很感謝你的努力，如果這個職位還能繼續推動，我一定盡力而為。謝謝你，陶小姐。”
曹旭風說完，站起身來朝著陶然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