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鹹驚懼的望著何白,不想平日在大將軍府中見著還算和藹的堂兄,到了軍中竟然變了一副嘴臉,立即被嚇得連連點頭道:“是,是,我知道了,日後我在軍中決不敢再提父親的名頭了。”
眾人望見何鹹的怯弱模樣,頓時大失所望,不意堂堂大將軍之子,竟然這般的軟弱無用。倒是何白卻十分喜歡何鹹的這般模樣。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在後世最令人生厭的就是我爸是誰的官二代。
特別是何進將亡,天下將亂之際,腦殘囂張的官二代只會給家族帶來滅亡。雖說此時軟弱可欺了一點,但日後何鹹的能力上來之後,又有誰敢真正的欺凌於他。
何白見何鹹服軟之後,於是將其拉起,拍拍身上的塵土叫道:“男兒漢,應當頂天立地才是,區區一個晨跑,就讓你如此的狼狽,成何體統。你身為軍中的主薄,也當有主薄的樣子。與主官說話,可以低聲,卻不可以卑微。要挺直你的腰桿,不卑不亢,而不是趴伏在地上。唯有心中時常自賤者,才會跪在地上說話。”
何鹹被何白說得滿臉通紅,於是在何白的指點下,站好自已的身姿。抬頭、挺胸、收腹、提胯,就如勁松一般的站立起來。
何白又道:“有理便要力爭,主官不納,卻可以保留自已的意見,時間可以證明各自的對錯。你父親之名,不可以時時掛在口中,但可以記在心中。要以你父親此時的成就,來磨勵自已的思想,努力做到成為你父親一般的人物。而不是隻懂得借用父輩之名來謀奪利益。我且問你,張璋該不該斬?大聲說來。”
何鹹憋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轉,在府中時,誰人敢這麼大聲的與自已說話?但此時聽了何白的訓斥,雖感委曲,卻也知曉何白之言乃是正理。何白明著是在濫發威風,實際又何嘗不是有若兄長那般的訓導自已呢。
何鹹於是按何白的要求大叫道:“職下以為,張璋挑戰校尉的威嚴,其狀可惡,但罪不致死,還望校尉能給張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何白點頭讚道:“這才是堂堂男兒漢應當有的氣勢,需知你是胯下帶種的男兒,不是宮中無種的宦官,就該有這種豪邁之氣慨。韓榮,將張璋放開。”
韓榮輕笑一聲,雙手一推,將張璋推得前栽一下,立即後退兩步,雙手微抱胸前,防止張璋有可能的暴起。張璋的頭剛剛頂地,立即便就用雙手支住去勢,轉頭盯了何白與韓榮一眼,這才轉向何鹹跪拜叫道:“多謝長公子的救命之恩。”
何鹹連忙擺擺手道:“校尉大人心胸寬廣,本就不想殺你,只是借我之口才赦你之罪罷了。他若真要斬你,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張璋望了望何白,剛才看他就連長公子都訓斥的毫不留情面,想來何白乃是真不懼權勢之人。此等人物為主將,只怕真的會為了自已的威嚴而斬殺自已。如今肯放過自已,倒的確是沒有殺心。
雖說如此,但性情向來狷狹的張璋卻不認為何白是真的心胸開闊,說不定是何白機敏,知曉今日強斬自已也不一定能做到殺雞儆猴之效,故而暫時放過自已,待他日再一併處罰。
張璋昂然而立,叫道:“長公子,我並非是其麾下的軍官,他想斬我,本就出師無名。強自殺之,只會暴露其無能服眾的倖進奸妄小人嘴臉罷了。方才是我無備,此時在我有備之下,區區一介老卒,又怎能奈我何?”
何鹹不禁手撫額頭,怎的張璋如此不識好歹,還要挑釁何白的威嚴。此事不管放在何處,由何人來處理,都是要非殺張璋洩憤不可。只是張璋乃何府的老人,何鹹實在不忍見他被殺。
何鹹正欲再次求饒之時,只聽何白冷哼一聲,上前一拳擊向張璋,張璋此時早有防備,只是防備之人本是韓榮,不想此番卻是何白攻來。張璋雖驚不亂,左腳微微撤步,立即藉助一蹬之力,猛然向何白攻去。
“轟”的一聲,雙拳相交,頓時響起骨暴之聲,張璋吃痛的退後兩步,有些吃驚的望著何白,不想自已小覷之人,倒有幾分本事啊。只見何白微微退了一步,立即又一個直擊進步,運用後世的散打拳擊技,雙拳如同打鐵一般的直、勾、擺擊,拳風颳得張璋的臉頰作痛,拳勢更是威猛無匹。
張璋雙足半蹲,重心下沉,雙手似閉似合的格架何白的拳頭,一連十數拳,張璋都不能有半點反擊之力。張璋心下頓感憋屈,不意何白竟如此厲害,莫非市井傳說中的是真的,何白真是鐵拳無敵,威震河北的鐵鞭大將。看來倒真是自已小覷他了。
然而張璋曾是何進的親兵護衛大將,自出南陽之後,也算是見多識廣,會過不少的各地強將。不說威震京師,也算在京中難尋抗手,如何肯輕易的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