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都說戲子無情,沒想到章老闆還是個情種吶!”林非灼看著從地上掙扎著起身的章薤白,語氣極為諷刺。
“要我幹什麼?”章薤白捂著心口,喘著粗氣,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幾乎用盡了渾身力氣,牽動到胸腹處的傷口,疼得他背上滲出冷汗。他神色淡淡,繼續問林非灼,整個人站在那兒搖搖欲墜,卻又透著一股傲然不可欺的氣勢。
“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放了她。”章薤白不在意口頭上的羞辱,林非灼也懶得同他打嘴仗。直接將要求提了出來。
章薤白聽完,眼神一閃,都未抬眼看林非灼,不是不恨,卻是無能為力,林非灼口中的‘她’,自然是和光,今日來找林非灼,他就料到不能善了。現在這情況章薤白只能怪自己無能,只能盡力莫要連累和光才是。
“好。”章薤白沒有猶豫,聲音嘶啞。下一刻膝蓋一彎,整個人如玉山傾頹,膝蓋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砰砰砰”三個響頭,毫不扭捏,整個過程章薤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唉,章班主別急著起來啊!陪章班主玩兒了這麼久,我也餓了,我先回家吃個飯,至於章班主,你就在這兒好好跪著吧!我會讓人來陪著你的,章班主要是不聽話起來了,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林非灼抬手壓下了正欲起身的章薤白,又抬手輕慢的拍了拍他的臉,才帶著放肆的笑意走了。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鮮血滴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就格外清晰起來。章薤白嘴裡又漫出一口鮮血,如此羞辱他怎會不怒,剛剛不過是強忍著,不想在林非灼面前顯得那樣無能而已。
房門又被推開,是個小廝模樣的人,應該是林非灼派來的家僕看著自己的。章薤白瞟了一眼就垂下眼皮,再沒理他。
“呦呵!你還挺乖的嘛!”那小廝尖嘴猴腮,看著就不是個好相與的,這章竹笙他也是見過的,不過是少爺去聽他的戲,自己伺候少爺,才見到他。
曾經那樣風光的永春班班主,那樣清高的人,現在卻跪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快意。章薤白沒有理他,兀自跪著,像一座銅像。
那小廝見章薤白不吭聲,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上去就是一腳,將章薤白踹倒在地,還罵罵咧咧的,反正少爺吩咐過自己好好‘照顧’他,別整死了就行!不過踢幾腳而已,誰讓他不識抬舉。
“你裝什麼清高呢?不過一個戲子而已!”
“叫你不長眼,得罪了少爺,有你好受的!”
“不長眼的賤東西!”
“……”
那小廝還想再罵,卻發現地上的人沒了聲息,一時也慌了神,他用腳掀了掀章薤白的臉,發現他雙眼緊閉,面色慘白,他趕緊蹲下身,將手指擱到章薤白的鼻子下邊兒,探了他的鼻息,還好人只是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