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嵐挽起眼睛:“你當時莫不是在心中罵我不知好歹。”
楊戭笑起來:“沒錯。”輕輕地將公孫嵐放下,卻沒有離開,仍舊擁抱著她,說:“何其有幸,遇到了你。我總在想,你這般女子,是不是並不需要我的保護,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依舊可以過的很好。”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好似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壓在他心口。
公孫嵐輕輕踮起腳尖,嘴唇輕輕落在他的下頜,“若沒有你,那僅僅只是活著……”
溫軟的觸感,像一根點燃的導火索,熱流在一瞬間竄便的全身,楊戭抱著她輕輕轉了個方向,低頭吻上她的唇瓣,輕軟的觸碰,就像一根羽毛,將公孫嵐的心搔的癢癢的,她握住他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一衝而出。
時間過得很慢又要像很快,像是隔了幾十年,又似乎稍縱即逝。陽關透過船艙的門照進來。暈黃的光在二人面上投下暖融融的溫度。
她微微啟唇,跟隨他的呼吸他的力度加深了這個吻,靈魂好似被抽離,又重新在對方的心裡慢慢紮根。
“阿嵐。”
楊戭輕聲喚她的名子,手落在她的臉頰,耳畔,髮梢,即便二人都閉著眼睛,也能在腦海中清晰的描繪出彼此的面容,擁有彼此的氣息和溫度。公孫嵐想,即便以後他們分隔在兩個世界,他也一定會時時從心底走出來,給她力量,給她依靠……
她覺得自己變的又輕又軟,直到她觸到楊戭胸前纏繞的繃帶,才逐漸清醒過來,不由得睜開眼睛,撞進楊戭那雙盛著萬千眷戀的眼眸中。
“子尋。”她呢喃一聲,張開手臂環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你的傷……”
“已經不疼了。”
不疼才怪。
他只是肉體凡夫,又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傷,能保住性命已是奇蹟。
她抬起頭,看到楊戭的目光中滿是氤氳霧氣,他再一次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榻上,說:“真的不疼了。”
公孫嵐恍惚間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得心臟歡跳個不停,手不知放在哪裡才好,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寸寸肌膚彷彿不受控制的發熱。如天邊的色彩熾烈的雲霞,縱情的燃燒起來,所有的推拒都化做唇邊的一聲聲嚶嚀。
………………
轉眼,已經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不知名的海島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似桃花又似海棠,深深淺淺大片大片的粉霞,美極了。
楊戭穿著一件素白單袍,沒有多餘的裝飾,袖子挽到手肘,正站在高處認真的描繪廊柱上的花紋。遠遠看去,似一幅水墨。
這是她們臨時在島上搭建的木屋,楊戭說,等屋子建好,她們要重新成一次親,彌補之前的遺憾。他說,孩子降生之前,他們就住在這裡。
公孫嵐坐在遠處看著他,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溼了面頰。離她跟師父的約定,還有幾天?
她們這一對神仙眷侶,還有幾天?
公孫嵐苦澀的閉上眼睛,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坐在這裡哭什麼?”
公孫嵐猛的睜眼:“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