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說話無用的時候,就該抬起屁股,站起身子,試試自己的腿腳。
畢竟這世道上很多人雖然不是聾子,但不知怎麼,就是聽不見人話。
對於聽不見話的“聾子”,其實和猴兒沒什麼區別。
那些耍把式的,要是想讓身邊跟著的猴兒聽話,就靠著手裡的一根鞭子。
不該吃果子時吃了果子,那就會捱打。這麼一來二去的,即使聽不懂人話的猴兒,也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更不用大老薑這個裝聾作啞的人了。
說多了頂多覺得煩躁,可打在身上的疼痛卻是持續的。
老頭兒站起來的時候,劉睿影聽到他的腰發出了一聲脆響。
上了年紀,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就會如此,算不上什麼大事,也許就是太著急了。
但老頭兒卻不這麼想。
他手中的煙桿從掌心悄然滑落。
煙鍋磕在地上,其中大半菸絲滾撒出來,仍舊兀自不停的燃燒。
如臂膊長的煙桿,此時成了柺杖,支撐著老頭兒的上半身。
韌性極好的竹子,此時也被壓的彎曲出一個很大的弧度。
他的腰似是有舊傷。
一隻手拄著煙桿,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攥拳不斷捶打著。
“只是吃幾個糖炒栗子而已,何必這麼動氣?”
大老薑說道。
但仍舊沒有停下來撥殼的手。
老頭兒捶打了一陣,終於感覺舒適了不少,慢慢直起了背。
手中的掩蓋也在瞬間回彈,重新變得筆直。
劉睿影的直覺告訴他,老頭兒沒有生氣。
而是動了殺心。
這種感覺極為微妙。
先前自己要請客時,就有一點點兆頭,但並不明顯。
現在則異常的強烈。
吃別處帶來的東西,壞了麵攤的規矩,生氣可以理解。
但要是因此動了殺心,未免太過。
不過這樣的老人家,脾氣都很古怪。
說不上什麼東西觸碰了他們敏感脆弱的精神,就會變得這麼反覆無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