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不問又能如何?
就算是知道了一切的答案與真相,日頭依舊在不停地流走,日升月落,花開寂寞。
李俊昌心中最大的難,就是對覆沒的李家耿耿於懷。
復興李家,便也順理成章的是他精神中的唯一支柱。
這種巨大的坎坷與落差,無法排遣的時候,人就會徹底的絕望。
所以李俊昌才會說,他相似過很多次。
以前,金爺和李俊昌一起在夜空下玩了,總是覺得這夜空很單調,所以需要些煙花來破開這永恆的孤獨。
但是現在的他倆,卻是隻喜歡這般深邃,素樸的夜空。
好似這般的夜裡,就能包容一切的骯髒誤會,紛爭隱忍。
當哭就哭,當笑就笑,沒有人會去笑話你。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一個人。
“雪青,這是你第一次出門嘛?”
李俊昌問道。
“是……以前我最遠也只是在鴻洲府城周邊逛逛。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
青雪青說道。
“你還是很幸運的……第一次出門有隨從,有夥伴,還有哥哥,真的是很幸運了。”
李俊昌很是感慨的說道。
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出門時,除了手中的“咫尺天涯”刀以外,什麼的沒有。
沒有人,沒有馬,也沒有錢。
面對的,只有無盡的漂泊。
那會兒他自我安慰道,也許一個人才是最好的。
無非就是生活變得極為單一,極為平靜。
但只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穿過一座座鎮,途徑一座座城,走過一條條街,看看不同的地方的夜空有什麼不同,聽聽不同地方的方言有什麼不同,嚐嚐不同地方的酒有什麼不同。
只不過這些,他後來一件也沒有做到。
地方倒是去了很多,但總是來不及喝酒,也沒空細細的聽人說話。
總是一場場的別理,填滿了他全部的生活。
“你以後想做些什麼?”
二人年幼時,金爺曾經如此問過。
“我只想輕鬆點。不過只要醒來睜開眼,好像就沒法輕鬆。你看我明明不喜歡說話,但卻每天都還會說很多話。明明一點都不幽默,卻還盡力的去搜集些俏皮話記到腦子裡然後用出來。沒人笑的的時候,我只能自己笑個不停。”
李俊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