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反覆唸叨著那位藍衣老者最後說的兩個字“謝謝”,走出門去。
這件事,就連狄緯泰也不知道。
當狄緯泰問他為何不當捕快時,他只說了一句話:
“壞人抓不完,惡人死不盡。我沒有資格去評判他人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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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看著狄緯泰舉起的筆。
他知道這一筆之後,兩人之間多年的情誼恩怨,也將全都一筆勾銷。
他忽然覺得一陣輕鬆。
這種輕鬆在此之前只有過兩次。
一次是他辭去捕快,揚長而去之後,和狄緯泰一同去尋那天涯時。
一次是他願賭服輸,為狄緯泰看守樂遊原完成之時。
再一次,就是現在。
當狄緯泰終究是對著他提起了筆時。
尋找天涯的時候。
他倆都對那位少女說了很多話,但總覺得詞不達意。
可是現在,兩人卻沒有一個字好說。
因為不論說什麼,都顯得言不由衷。
這或許就叫做滄桑。
從陌生,終究還是會回到陌生。
而一旦變得滄桑,青澀卻就再也回不去了。
兩人都有自己的一廂情願。
也都有心中的對往昔日子的無限懷念。
就好像藍衣老者死去那一晚的月亮。
不明亮,也不清冷。
淡淡的注視著人間一幕幕的死去活來,悲歡離合。
天真時候,做天真的事,說天真的話。
即便最終都會破滅,也算不得是說謊。
因為每個人都有故事。
區別只在於,想說還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