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知道個大概,但卻又什麼都知道的不真切。
這也怪他自己讀書時不認真,天天變著法兒的只顧著想該如何氣走那教書先生。
他覺得書都是人寫的。
看到什麼,想到什麼,就寫出什麼。
著實沒有什麼大的意思。
若是看書,還不如去看寫書的人。
琢磨透一個人,可比精通一本書要有趣有用的多。
不過他這麼想倒也沒錯,畢竟這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大部分人都是透過書上的文字,透過紙張,封皮,看到寫作之人的內心與精神。
若是跳開這一環節,直接去看寫作人的內心與精神豈不是能學的更多更透?
所以湯中松當時告訴他老爹,你要讓我讀書也行,只不過有一個條件。
畢竟這讀書人有幾分真才實學不能光靠口頭功夫,也不能憑藉他穿著什麼顏色,什麼質地的文服。
湯銘知道這臭兒子的小心思……八成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來逃避學業。
但當下這世道,不識字的人叫做文盲,沒文化的人叫做白丁。
武修只練武,也難免被說一句‘只知逞匹夫之勇。’
人們敬佩的是像張素那般的文武雙全之士。
可世間哪裡有那麼多通才全才?
一個人只能睡一個枕頭。
就像一個屁股若是想同時坐上兩把椅子,只會從中間掉下去一樣。
湯中松自認天資過人,他也著實很聰明。
不過他知道自己成不了張素,更不可能是‘文武雙全’的神人。
他告訴湯銘,教他的人得有真本事。
什麼叫真本事?
用別人寫的書算不得真本事,用自己寫的書才算得上是真本事。
因此,教他的先生一定得用自己寫的教材。
光是這一條,便讓他又逍遙自在了一陣。
畢竟這世間的道理滿共就那麼多,能寫的先賢早就已經寫完了。
所謂的推陳出新,不過是酒瓶裝新酒,根本做不得數。
不過湯銘付的酬勞很高,而且在丁州若是成為丁州州統之子的文道先生,也是一件極為光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