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情,做姑娘時便對什麼女訓女誡嗤之以鼻,說那些都是男人用來捆綁殘害女人的東西,為此還被老爺罵過幾回。因急忙分辯道:“爺不是這樣人。何況古姨娘的事,姨娘也知道誰是真正幕後主使,怎麼又栽歪到爺身上?”
“幕後主使是奶奶沒錯,根源卻是他。”
“那也沒辦法,姨娘,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啊,尤其爺這樣的人才。您再想一想,咱們是為了什麼才出的清涼閣?這會子就忍忍吧。”
辛念五根指頭扶住額頭,痛惜道:“我也知道,都是這個世道……唉!”
“怎麼了?在門口就聽見你唉聲嘆氣,可是今天母親過來,讓你心裡不舒服了?”
隨著話音,顧長亭從門外進來,笑著道:“杏花臉色也有些蒼白,是病了嗎?病了就好生歇著,你們院裡現有好幾個丫頭,雖不如你能幹,端茶遞水,這些伺候主子的活兒還是能勝任的吧?”
杏花忙笑道:“我沒病呢,許是剛才在外面站久了。”
說完回頭向辛念使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姨娘您柔和些,別都從清涼閣搬出來了,還非要像當日一樣剛烈,一旦惹了爺生氣,不會有好下場。
多年主僕,辛念自然懂杏花的意思,但她並不想違背心意,打疊起千百柔腸來哄顧長亭。
不過面色還是稍稍緩和了些,因挺直背脊站起身,淡淡道:“爺都知道了?”
顧長亭點點頭,來到辛念面前安慰道:“母親平日裡沉穩隨和,不至於為這點事就來你這裡問罪,今天應該是被奴才們挑唆了,以為你嚴刑拷打呢,才匆匆過來。”
“嚴刑拷打?我有這個心,也得有這個本事。在將軍府我都不能這麼放肆,何況是到了端王府?”
辛念冷笑一聲。顧長亭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你也不是軟弱的,我聽說祖母過來給你撐腰,你又找到了那些奴才作奸犯科的證據,倒讓母親顏面掃地的去了。”
“我怎會搬太妃來給自己撐腰?原本都做好被王妃娘娘重罰的準備,是夫人不忍我功虧一簣,才請太妃過來。”
“為這麼點子事,母親怎麼會重罰你?不過是說你幾句罷了,咱們家一向待下人寬厚,她看見這些老奴受苦,心裡不忍也是正常。”
顧長亭摟住辛念肩膀,卻見她掙扎出去,淡淡道:“這可未必,王妃本就不滿我嚴厲,還禁得住有心人挑唆?不過也沒什麼好抱怨,這件事是我自己攬上身,就是為了爭點權利地位,不然我何必接下這燙手山芋?從那一刻起,我便已做好接受風刀霜劍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