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日行萬里的千丈飛舟在雲霧之中飛馳。
楊天辰離開北疆域,花了兩個多月到了天洲最西的一個大城,是去玄州最後一個大挪移陣的所在地,能到分洲海上的藍晶島,從這之後,就算是離開了天洲,沒有挪移陣可用,想跨海去往玄州,那就得乘坐跨海飛舟。
其實一路上還是有不少大島嶼在的,遠的相隔也不過十萬裡,大都有修行水法的宗門佔據,有的是人族宗門,有的是大妖族群,實力都不弱,偏偏就沒有一個有大挪移陣的。
原因很是奇怪,人不信妖,妖也不信人。誰都不願意在自家地盤上建一個讓別人能直接抵達的挪移陣。話是這麼說,可楊天辰覺得,這些個大島宗門,根本就是想掙錢,掐死這海運一條路,大收船票靈錢。
佔據藍晶島的是一個名叫海氣宗的人族大宗門,歷史悠久,紮根此地已經有千年。發家致富就靠飛舟生意。
松油渡是藍晶島唯一的一個渡口,常年有六艘跨海飛舟停靠,皆是千丈大飛舟。楊天辰所乘坐的飛舟叫走馬,是六條飛舟中最大的一艘,主要載貨,也渡人,一路上不會停靠,一開船就要走上半年多,直接抵達玄州地界上的斷指崖。
已是離開天洲地界三月有餘,走馬飛舟上沒多少人,百十個而已。清一色的武者修士,沒一個境界低的,永珍裡境的都算是鳳毛麟角,更別提楊天辰這一對師徒。一個紫府境,一個還是皮肉武者。
這樣的境界,要跨州著實少見,以至於買船票的時候,海氣宗的老船伕認認真真的跟他確認了三遍,要不是楊天辰零零散散拿出一大袋子靈錢,而且幾乎要脫下褲子抵押,湊齊了這一百石靈錢,老船伕真要以為他是來搗亂的。
倒不是楊天辰真就沒錢了,兜裡的石品靈錢就算花了不少,也還有個一百多。實在是財不外露,在他前面上船的人,哪個都不像是好惹的,真要在沒人管的飛舟上起了歹心,他二人只怕逃都沒地方逃。
老船伕也是怕這些麻煩事,將楊天辰二人安排在了海氣宗壓船的三位尋道修士的功房邊上。免得真有閒來無事,欺負這對窮酸師徒的無聊之人,徒增事端。
走馬飛舟的甲板很寬敞,不時會有人走出客房憑欄透氣。只是大多相隔遠遠的,誰也不認識誰,除非看對眼,不然真沒有心思去結交。
一路上茫茫大海,除了日出日落還有些看頭,別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偶爾有龐大的水族精怪冒頭掀起海浪,都能惹得一眾武者看得興致勃勃。
第一次出海,楊天辰起初還是挺有興致,總往甲板上跑,不管那些不時打量的目光,自顧自的看看海,吹吹風,也有樂趣。可沒十天,便覺得無趣,也沒興趣去看那一層不變的海景了。
好在也有打發時間的辦法,在北疆的好事齋,被人推銷,花“巨資”買了數百斤山水諜報。山上上下事雖然都有,可大多還是介紹各地宗門,寶地險境,志怪傳說的。
都是些別人不高興花錢買的東西,可楊天辰心裡有譜,有農大寶在,按照神算王的意思,說不得自己就要跑遍整個生靈界,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麼人什麼事,現在多看看,總歸沒錯。於是花了一升靈錢,全買了。
於是,乘坐飛舟的日子,除了督促農大寶修行,自己冥想之外,其餘時間,都花在了看諜報上。
幾百斤的紙張,字不少,可楊天辰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三月有餘,也就看完了。
盤坐屋內,楊天辰靜心閉目,腦中一遍一遍的感悟《萬劍天地功》,不停地與《莫言湖心法》對照。本想著以一宗絕密的劍法神通,來尋求《莫言湖心法》的突破,可事與願違,後者沒什麼長進不說,《萬劍天地功》也學的雲裡霧裡。
楊天辰眉頭一皺,聚念凝神,體內元氣順勢而走,凝於指尖,隨後雙指併攏,霎時指出。
一道青色元氣陡然射出,形如飛劍,隱有寒芒,轉瞬之間便打在了木柱之上。
“篤!”
元氣飛劍應聲而散,木柱上豁然留下一個一指深的劍痕。
楊天辰睜開雙眼,苦笑一聲。“唉,出體便錯,還不如隨意打出的元氣威力大,只化一劍就這麼難,到底是一宗絕密神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學的會的。”
化出元氣飛劍是第一步,按道理飛劍一出,身前無阻,眨眼千丈,削金穿石都是常態。其後便是劍法,一劍之法牽動兩劍,四劍,八劍……萬劍。可這第一步就難住了他,元氣是可以化劍,可一根木柱都刺不穿,更別提什麼削金穿石。
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繼續糾結,楊天辰將目光轉向身旁還在牟足力氣納氣入體的農大寶。
有人盯著,後者果真不再偷懶。三個多月的辛苦沒有白費,農大寶已是走骨裡境,比之融氣境的修行速度還要快上一些。像是看到傻徒兒開竅一般,楊天辰頗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