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即便動用靈魂眼端詳了三人半天,也實在看不出個什麼——只是三個奄奄一息的人罷了,也不知他們會不會是曾經叱吒一方的老魔頭,又或者是平平無奇的過路散修……
說起來倒有些像是開盲盒,且看把這一戰收了尾之後……能開出什麼。
“所以你們剛才殺死的那個……就是罪魁禍首?挑撥此戰之人?”王北遊沉默了半天,回味了一下吳比形容的厄普曼的一戰,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刀氣魔是他放過來的。”吳比只能這樣說,剩下的卻也再無從印證了。
“你問這個幹嘛?我還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因果。”吳比的確剛剛也從厄普曼的角度思考此戰,排除了他的嫌疑——他只是把荒木沙羅放過來送死,乘鶴樓與八方湖的一戰……自始至終也沒有在他的算計之內。
“瞭解人心,師父叫我如此。”王北遊繼續問吳比,“那你覺得是他嗎?”
“不是,適逢其會罷了。”吳比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刀氣魔與不死之人出現的時間湊巧,方才在一開始的時候猜想厄普曼是始作俑者……”
“那即是說……挑起此戰的另有其人。”屈南生明白了王北游到底是在問什麼。
“刀氣魔是他送來的,那不死之人呢?是怎麼從凌雲頂上下來的?”王北遊記得吳比曾經嘆過這二人來得蹊蹺。
“只有鬼知道了。”吳比皺眉一想,“不過就算是有人專程把水芹扔下來,也只不過是讓棲霞池多了一個被捲入此戰的理由,並不是最初的原因。”
“最開始,還是八方湖和九里坡……搶掉的乘鶴樓的那批貨。”屈南生回想起了此戰的源頭。
“那要麼……叫林紅纓和燕姬出來問問?他們也許知道。”吳比開始在小梁朝裡尋找二人的身影。
“嗨,咱們怎麼忘了這人?”吳比一拍腦門,望向屈南生肩膀的黃曈老祖,“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吾在想。”黃玄的腦筋可是一時不停地在轉——但他被困通天鼎中,所知有限,也沒辦法短時間內“看”清楚此戰的來龍去脈。
“不急,等塵埃落定,再思索此事不遲。”屈南生搖搖頭,一身的傷也已經醫治得差不多,終於抽出了胸中的陽劍,“莫忘了,剛才訾星律可是去叫幫手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興許下一秒,興許是幾年後。”吳比猜想……訾星律此去自然是好一趟奔波,誰說得準他什麼時候回來?
三人說話的工夫,乘鶴樓也終於全部塌得光光,日光天下,一顆隕石正孤零零地飄在半空中——雖然沒了村正的詛咒,但主人未歸,它也不知何去何從。
向下看,大圓湖的匪友和九里坡的洞民灰頭土臉地站在坑底茫然四望,不知道此戰究竟誰是贏家。
向遠望,有一群散修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平臺,看到了談笑風生的少年、老漢與劍客,明白了什麼叫說到做到、言出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