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在歡天喜地一邊看車窗外的風景一邊聊天,我媽沉默了老半天才說話。
她說:“那樣打架掙來的錢,要花的有意義點。我沒法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那位護工替我做了不少事情啊……”
那樣打架掙來的錢?我媽的這句話在我的耳邊久久盤旋不散,我也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車裡只有孩子們的軟聲軟語的聲音,我媽坐在我的後面一臉嚴肅的望著車窗外。
我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她的表情,她恐怕怎麼也沒法高興的起來了。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也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麼。
眼下能做的就是乖乖的陪她去馮舅那裡老老實實的配合,希望能讓我媽安心一點兒。
但是那句“那樣打架掙來的錢”,依然在我的耳邊盤旋不散。我的腦海裡浮現出搏擊賽場上的血、汗和鼻青臉腫。
那樣掙來的錢,有多辛苦和殘忍,或許只有做媽媽的最為揪心吧?
“媽,靠辛苦掙來的錢都是乾淨的,誰的錢不是血汗錢呢?你這樣做能讓我安心嗎?”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聲音不大被淹沒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裡,我被嚇了一大跳,我媽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那些話是我說出來的嗎?我在專心開車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啊,怎麼就脫口而出說出了那些話來?
我慌張的從後視鏡裡看我媽,她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幾句話。
肯定不是我說的啊!
我似乎有點兒明白了,當我完全沉默陷入無意識狀態的時候,“她”就會偶爾出現。
“她”跟我共存在這個身體裡,“她”才是真正的蘇離!
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不停地湧入我的耳裡和心裡,我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她們那粉嫩興奮的小臉,心裡頓時暖暖的。
這樣共存一體可以的嗎?又有什麼不可以呢?怎麼看也都是我佔了便宜,主控著這個身體。
我胡思亂想著,很快就來到了約定地點。
“這老馮從來給人排憂解難都是在他的心理諮詢工作室裡,今天堅持約在了這裡,不知道是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