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江南出神,看著他的嘴不停地張合,卻沒有多認真的傾聽他說的內容。
他的嘴型多好看啊,可是據說小嘴薄唇的男人最為無情。
此時病房裡只有我和他,他現在應該不忙吧?還可以在這裡陪伴著我。
當他脫下白大褂,神情放鬆的坐在病床邊給我按摩手指,我才明白他是下班了。
他下班了不回家嗎?我記得他是最愛洗澡的,每天上下班都要給自己沖澡。
“你還沒吃飯吧?不用陪我了,快回家去吧。”我心疼的對江南說道。
我的氣力恢復了不少,說話已經不需要那麼拼命了,但是聲音仍然支離破碎的很虛弱。
江南握著我的手,笑了笑說:“你已經醒了,我當然要陪著你了。你昏迷不醒的這十二天,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難道天天睡在這個病房裡陪著昏迷不醒的我嗎?
我看了看他的臉,鬍子颳得很乾淨,頭髮也沒有任何的參差不齊,看來根本就不像是熬在這裡陪著我的樣子,因為一絲一毫的狼狽不堪都沒有。
如果他一下班就陪護在這裡,根本就沒有時間打理他自己的儀表。這個男人,我畢竟還是最為了解他的。
那麼這十二天他是怎麼熬的?我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可是他沒有解釋這個話題,而是告訴我明天我媽會帶蘇末的孩子們來看我。
“江南,我殺了人了,你知道嗎?”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的問他。
江南被我的這句話嚇了一大跳,他目瞪口呆的望著我,隨後突然就笑了起來。
“蘇離,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救了人,而且是救了三十二個小朋友。你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江南啼笑皆非的笑著對我說道。
可是我沒有任何跟他開玩笑的意思。“江南,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殺了人……”
面對著我的惶恐不安,江南輕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額頭。
“蘇離,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最善良的女人。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冒著生命危險,用自己的車去阻擋失控撞向校車的大貨車?”
“如果換做是我,恐怕我都會猶豫不決,我不敢在那幾秒鐘的時間裡交出自己的生命。”
“你重度昏迷了十二天,這十二天裡你的大腦皮層活動會令你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幻聽,那些都不是真實的……”
這是今天他第二次跟我解釋這件事情了,而我這次很認真的在聽。
幻覺幻聽嗎?所有的那些都只是我陷入重度昏迷時的大腦皮層活動嗎?
按照這個方向思考,很多問題就都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釋了。
為什麼我會時常昏倒,為什麼我會數次夢到偷閒小舍和蘇公子,為什麼我會見到朦朧光暈裡的蘇末……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陷入重度昏迷時的大腦皮層活動嗎?
那麼,我兩次殺人也都是隻是大腦皮層活動嗎?所以說,我真的沒有殺人?
“江南,我真的沒有殺人嗎?”我還是心有餘悸,聲音都在不自覺的顫抖著。
江南的笑著說:“你當然沒有殺人啊!小傻瓜!”
“現在是真實的嗎?”我看了看我自己,又看著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