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的摸到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果然是江南。
他問我吃飯了嗎,我說吃了。他又問我吃的什麼,我說麵包。
我從他的口氣裡聽得出來,他一定是知道了我離開家外出,安旭肯定告訴了他。
他不直接問,應該是等著我自己招供。於是我就告訴了他,我現在身處的地方。
他一直在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聽著,等我說完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自己住那兒不害怕嗎?”
我說“還行,就是冷丁自己睡有點不習慣。”
江南說“你想出來散散心怎麼沒跟我說?我這次來研討會可以帶著你啊。”
他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那天早上他突然發脾氣疾言厲色的,後來也沒怎麼搭理我。
他沒問我要不要出來散散心,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可以帶家屬?
可是,我不想跟他吵架,如果我想跟他爭辯這些瑣碎的事情,那天早上就跟他吵了。
江南突然問我“蘇離,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跟我吵架了?你還愛我嗎?”
這是多麼奇怪的問題啊!
我不禁笑了,問他“吵不吵架跟愛不愛有什麼關係?”
他說“你以前總跟我吵架,每天都吵。可是突然有一天,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再也不跟我吵了。”
我愣住了,我的記憶力正在恢復,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他說的這些。
就算他現在正在跟我說這些,我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就好像他說的這些,都是別人的故事。
我的耳朵在聽著他的講述,我的整個人卻處於冷眼旁觀的狀態,好像他在意的那些都與我無關。
他說“蘇離,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在乎你。”
後來他又說“你在那裡等我,我開完研討會馬上過來接你一起回家。”
我說“好,也知道了,我會等你的。”
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坐在沒有開燈的夜裡,感受著窗外傾斜而入的月光,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難過。
我獨自坐在這夜色裡,只有月光相伴。這個小臥室裡有一面精緻的穿衣鏡,那古色古香的樣子像極了古董。
我望著那面鏡子,那面鏡子裡慢慢的反射出月光,然後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女人輕盈的從鏡子裡走了出來。
她站在屋子中央,巧笑倩兮的對我說“二寶,咱倆聊會天好嗎?我睡不著就過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