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睜開眼,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珍姨,緩緩開口道:“你想讓我放了地牢裡那個宮太太?”
宮歐年邁,很多觀念還保留著之前的認知,就比如他堅持認為宮家的地下室就是地牢。
“嗯!太太出來自然會主持宮家的事,畢竟她是宮家明媒正娶的長孫媳婦。而那個沈復君始終都是個外人。”珍姨知道他古板的性子,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性子,跟他討論起了身份這個問題。
“嗯!你說的合情理。”宮歐坐起身子,在口袋裡摸了摸鑰匙遞給珍姨:“那個女娃娃我見過,品行不錯!你自己去放她吧,我老了,就不動了。”
宮歐遞出鑰匙,然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老爺椅上曬太陽。白恬終究還是沒挺過去,看來他們三個都老咯!
珍姨沒想到能那麼順利的拿到鑰匙,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防備沈復君做什麼手腳。珍姨盤算了一下時間,算好待會兒沈復君就要去給宮涵霜換藥了,自己趁那個時候溜進地下室才能帶著虛弱的江俏耳離開,否則以江俏耳的行動速度很容易被沈復君發現。
等到下午五點的時候,珍姨利用等待的時間燉了一鍋湯,溫在十里殿的餐桌上。然後自己偷偷繞過宮涵霜所在的療養室,直接往地下室去。
“太太,快我接您出去。”珍姨小心翼翼的開啟門,摸索著把江俏耳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江俏耳閉著眼睛任由珍姨拉著自己一步一一步往外挪。
珍姨走後,她在裡面想了很多過去的事,羅冰冰的好,林舒心的逼迫,沈復君的陷害,到最後最牽動她的心的卻是宮御臣,他的好,他的霸道,甚至殘忍,每一樣她都無比的熟悉。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小動作,自己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這樣死在宮家,未免太冤了。
珍姨託著絲毫沒有意識的江俏耳緩慢而焦急的挪回十里殿,珍姨徹底送了一口氣。十里殿有宮御臣的吩咐,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多餘的人進來,到了這裡就安全了。
珍姨緩緩把江俏耳放在客房的床上,然後趕緊拉上窗簾,關上門去端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湯。
太長時間沒有進食,珍姨只為她準備了一些清淡的粥。餵了江俏耳之後,便鎖上門出去了。
剩下的事要等明天江俏耳醒來以後在聽她的。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江俏耳吃了一些東西以後,大腦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裡的力量正一點一點的回來。只是沒有生命威脅之後的意識漸漸放鬆,不一會兒就進入沉睡狀態。
夢裡回到小時候的那個小院,院子裡眼光落在薔薇藤上,發出亮晶晶的光芒。花藤下一個小男孩正拿著一張糖果紙對著太陽,肉呼呼的手背上落下五彩的光芒。
江俏耳無意識的皺眉,每次從危險中脫離出來都會夢見這個男孩,她能確信每一次她夢見的都是同一個男孩,只是每一次男孩的模樣總是醒來就忘記了。
她曾經認真想過,可是真沒有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小男孩。他的眼睛帶著化不開的悲傷,即使嘴角笑著,眼裡的粘稠的悲傷也絲毫沒有減弱。
第二天早上,珍姨拉開窗簾陽光直直的落在她臉上的時候,江俏耳才從混沌沌的睡夢裡徹底清醒過來。
“太太,您今天感覺怎麼樣?”珍姨臉上七分關切,三分焦急。如果太太今天的身體狀況還不行的話,那宮家就還要受沈復君控制一天。
“好多了。”江俏耳坐起身,虛弱的抬起手,擋住射入眼睛的陽光。
“太太,老爺和夫人,還有宮少現在都昏迷不醒,整個宮家就只有您能出來主事了。如果您倒下,宮家可能就要被有些人毀了。”珍姨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床上的江俏耳。
“我知道的。”江俏耳抬手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腦袋,輕聲說道。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聽得珍姨忍不住更心疼這個女孩。
“宮御臣和宮涵霜哪裡不用擔心的,主要的是白恬。”沈復君的目標在趕走自己,自己當上宮家的少夫人,所以她一定不會讓宮家垮掉的,也就是說宮涵霜和宮御臣不會有什麼危險,至於白恬她在宮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利,最容易被沈復君當做擋路石除掉了。
“那太太要去看看老夫人嗎?”珍姨問。這個女孩果然比她想象中堅強,xt之家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