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樣子,八娘實在判斷不出來他到底知不知道柳如水病逝的事情。深吸了口氣,八娘才道:“十七哥沒有聽到她的訊息?”
從前他也會經常找人打探的,後來知道她過的很好,也就慢慢的不再去刻意的瞭解她的情況。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陸十七搖了搖頭,尋問的看著八娘。一時變了臉色。
若不是壞訊息,八娘絕不會這般刻意的與他提起。
“她怎麼了?”
聲音沙啞,帶著些絕望的爭扎,還有掩不住的期望。
那種突然間很難過的感覺再次襲擊八孃的胸腔。
“柳姑娘她,去年十月的時候,病逝了。”
逝水流年,如花美眷。
他一直以為,就算自己不能娶她,她亦會在一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女子,有一天,會突然消失掉。消失的意義在於,耳不見,聽不聞。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從此,和他天上人間,再無瓜葛。
歷經生死,陸十七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承受,可這一刻心中那巨大的,讓人無法呼吸到想彎下腰去的疼痛,又是因為什麼?
“十七哥?十七哥你沒事吧?”
八娘看著陸十七瞬間蒼白如雪的臉,再無從前張揚肆意,上前一把握住陸十七的手,焦急的喚著他。
陸十七悠悠回過神來,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揉了揉八孃的頭髮,啞著嗓子,道:“別擔心,我沒事。你與四郎他們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十七哥你等等,要不我陪你去酒樓裡喝酒如何?”
“不用,過幾天我再來尋你,狄詠那邊你不用擔心,我看這場戰事其實也拖不了多久,至多年底,就會有決斷。”
陸十七佯作鎮定的走出書房。
八娘看著他踉蹌的背影,一時心酸難忍,不自覺的紅了眼,哽咽道:“十七哥,讓我陪著你吧。”
陸十七腳步頓了頓,挺直了背,卻是頭也不回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
八娘想起咋然聽到狄詠於敵營失蹤時,自己的心情,很易體會陸十七此時的感受。
可,每個人的感情和感受都是自己的,哪怕你以為你能體會,你懂,可事實上不能。
沒有人可以代替別人吃飯睡覺和疼痛。
每個人的劫數都只能自己慢慢渡過。有時候,別人哪怕作陪,都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