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便尋了武三娘,議起要建個收養棄嬰的孤兒堂。
八孃的這個意思,早前武三娘也是知道的,不單是武三娘,就是陸四娘,蒼耳,並陳家的三位小姐還有秦六小姐也都知道。縣令家的週二小姐因已出了閣,除了書信,平常是無法再一處玩的,因此就不能把她算在計劃內。
武三娘聽了八孃的話,笑道:“你這個想法是挺好的,不單是你,其實四娘和秦六小姐她們,也都是有這個意思的。眾人拾薪火焰高,到時候我們兩人出大頭,其它的人,只看著能力給添補就成。只是收養孤兒一事,可不是小事,總得議個章程下來,畢竟我們的財力有限,總要有更多的人參與才好。人多事多,錢財上頭就要特別注意了,省得以後好事辦成了壞事,有人拿這個說嘴,我們就是長上百張嘴,也說不清的。”
八娘笑道:“三姐姐說的有道理,我也細想過了,到時候這個孤兒堂,就叫縣令夫人出面張羅,銀錢我們來想辦法。再找兩個專門負責帳目的,這樣的事情,想來縣令夫人很樂意出面,就是以後有什麼人想生事兒,有縣令夫人這尊大神壓陣,別人輕易也就說不得。帳目再一清二楚,別人就是想挑什麼,也挑不出來,錢的用處,若是大的方面,我們也把出錢的人如集齊了商議,大家都同意花的錢才花,如此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三姐姐覺得我這個建議如何?”
武三娘點頭道:“就得這樣才穩妥。總歸不能把好事辦成了壞事兒。”
兩人這才議定分頭去行事,武三娘負責驀集銀錢,八娘則負責列出孤兒堂的細則,說服縣令夫人出面組織,又著人去選地方宅院,再招些專門負責照顧棄嬰的婆子。
等一切忙定,已入了六月,老夫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八娘也知道在這樣的醫藥水平下,老夫人能堅持了這麼久,也算是奇蹟了,五月裡,便給遠在山東的五叔父一家,並福州的三叔父去了信,至於故去的大伯父家的幾位堂兄處,也都送了信。
可到底大伯那房,沒趕得及在老夫人病逝前回到家裡,倒是山東的五叔父一家趕了回來。
而福州離南豐不算太遠,三叔父一家也是早早到了。
六月裡,老夫人終於病故。
因是夏日裡,老夫人九十病故,也算是喜喪,喪事辦的雖然降重,卻沒耽擱多少天。等到老夫人下了葬,一家人也被折騰的個個兒面色如菜。曾不張幾兄弟因是親孃故去,雖說是喜傷,卻也是個個傷心。
下面小一輩的,六娘和七娘等老夫人最是有感情,願先在老夫人的靈前,已是哭的死去活來的,落了葬,人也消瘦的不成樣子。六娘又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一家人都生怕她有個什麼,又怕她在家裡觸景生情,反傷了自身,過了兩三日,便讓王咎之領了她回了南城縣。
老夫人逝世,三叔和五叔便得守孝三年,丁憂在家。好在院子是早收拾了出來的,三房便住在了老夫人原先的薇院裡,而五房住到了正後院,曾子曄夫婦則移動了薇院的後院裡去。其它小几個,則是住著原先的屋子沒有動。
當初因怕老夫人病逝耽擱了婚期,三房與雲賢的夫家商議,提前了雲賢出嫁的日子,因此雲賢是提早嫁了的。
雖說孫子輩的只守一年的孝,需九個月就行,但父輩的要守足二年五個月,因此家裡也不好辦喜事。
朱氏就有些後悔沒提前讓四郎子進也先成婚。好在四郎的媳婦范家的丹書年紀倒也等得。朱氏就與三夫人安氏私下裡道,等老夫人的孝期一過,不管是子固還是子進子景,都著緊兒的一道把婚事給辦了,就是子簡,翻年夏時,也要先定了親才成。
安氏也是急的。就又說起五郎來。
朱氏嘆道:“如今家裡也不缺什麼,也有人上門來提過親的,就是那官媒,也往我們家跑了不少趟了,雖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孩子們自己的意思也得考慮,偏五郎這孩子一點兒不上心,只道說不急,再等兩年,拿他二哥作晃子呢。”
“不會這孩子心裡有人了吧?”安氏疑道。要不然,連子景都有了婚事,子翊那孩子怎就不急的?
朱氏也被這話嚇了一跳,道:“不至於吧?也沒見這孩子與哪家小姐有來往的?”
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到底不大放心,得了空,就把八娘叫了過來:“八妹兒,娘問你個話,你可得照實了說。”
見朱氏神情鄭重,八娘嚇了一跳,暗自嘀咕,自己好象沒做什麼錯事兒吧?不免恍光的。
朱氏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倒笑了起來:“你怕什麼?不是你的事兒,娘尋你問個話,看就把你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