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萬啟朝著山神所在的方向就走來了。隱沒在那樹林之中,山神巨大的體型和閃爍的熒光都沒能引起萬啟的注意。
“這傢伙還是大巫祝,連山神現身了都感覺不到嗎?”張月躲在一旁暗自心想,“不應該會這樣,那他……對了!他應該是來祭祀的!”
“張月,你躲在哪裡都可以,但你最好別開妨礙我。”萬啟靠近了山神所在之處,同時又恢復了冷酷的語調,變得面無表情。
隨著主見靠近,張月才發現萬啟身邊還跟著穿了一身黑衣的萬李。他遞給了萬啟一樣東西。張月和婉言從旁看來,那居然是和山神身上的玉佩一樣散發著熒光的一塊更大的玉璧。
“他就是來祭祀的。”婉言也同樣用毫無情緒波動的語氣對張月說道,“但是其他巫祝呢?”
“難道和我們景縣一樣,都被……”張月說到這裡,便不想再說下去了。
“看下去。”婉言沒有多說的意思,張月便不再說些別的,只看著萬啟二人走向山神的方向。
“吼!”又一聲巨響傳進了張月的耳朵裡,不過他卻並沒有看到山神有任何動作,於是問婉言:“你聽到陽山山神發出咆哮聲了嗎?我聽到了卻沒見它張嘴,這是什麼意思?山神發聲音都是直接傳進腦袋裡的嗎?。”
“不是,那是隻要你聽得見。”
原來如此,難怪萬啟已經靠的山神那麼近了,居然還敢大聲喊張月的名字,看來並不是他對山神不敬,而是他真的感覺不到山神的存在和聲音,更看不到山神周身玉佩發出的熒光。
接下來萬啟和萬李的動作正印證了這一點。兩個人的確走進了這一片山頂的樹林,山神那巨大的野豬身軀屹立在樹林正中央,而二人完全無視它,徑直走過了山神身邊,在林子更深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
“嗚……”萬李背對著山神,開始吹起了橫笛。萬啟也不說話,面向山神所在的方向,戴上了從懷裡掏出的面具。
慢慢的,四周變得寂靜了下來,山頂的風聲也小了,而山神似乎是聽懂了笛聲一樣變得安穩了許多,不再能感受到一股怒氣了。
萬啟右手拿著玉璧,左手在空中揮舞著。他左手食指指尖忽的閃起了綠色的熒光,那熒光還能在空中留下痕跡。萬啟用這熒光在半空中寫下了幾個字,張月勉強看出了那並不是現在使用的字,更像是篆書。
在空中寫下了幾個字之後,那幾個字就憑空漂浮在那裡。而後,萬啟便開始了漫長的祭祀舞蹈。
在寧靜的夜晚,陽山山頂,一片閃爍著綠色熒光的高大樹林之中,巨大的野豬站在那邊怒吼,咆哮,喘著粗氣,不停地表達著他山神的憤怒。然而就在它的旁邊,一位看起來身形頗似一個女子的男人,正戴著畫滿了剛直曲折線條的面具,跳著柔和的舞步。這一整個畫面,好像只有張月和婉言才能看得完整。
萬啟身上穿得是大巫祝的袍子,那袍子的下襬修長而又華麗,在綠色熒光與悠揚笛聲中,不斷飄動,既像無風,又像被風吹舞,足以見得這袍子的主人是多麼地擅長這個祭祀的舞步,他完全甚至舞動起來連自己的衣服都可以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