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祁柏林上班了,她去給祁柏林交自己翻譯的論文。
站在祁柏林面前,她幾分忐忑:“祁老師……”
“怎麼?想問我怎麼認識你那個渣男前男友的嗎?”祁柏林會錯了意。
不過這也是林暮好奇的問題,她索性點點頭:“是啊,您怎麼認識他的啊?”
“你那時候還在讀研究生,他接你,我看到了,就認下了。”祁柏林是記憶力很好。
“那您為什麼要接替我給他清創縫合啊?不知道的時候我真以為您是嫌我手重了。”林暮吐吐舌頭。
“就他那種人,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不想再在醫務處那裡或者院務會上面聽到你的名字了。”祁柏林是單純出於對學生的保護才會接手,不然他又沒病,幹嘛下了手術又去做清創縫合,嫌自己不夠累嗎?
“謝謝祁老師。”林暮深呼吸,雖然她很感謝祁柏林,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八床要求把自己的化療藥換成國產的仿製藥,他們是真的負擔不起科恩公司的藥物了。我想,我們應該尊重患者的意願。”
祁柏林聽了林暮的話,突然歪頭打量著林暮,然後笑了一下。
“怎麼了嗎?”林暮心裡小鼓敲個不停,自己這可是在動自己老師以及上司的乳酪啊。
“沒什麼,先坐。”祁柏林也坐在會客沙發上。
他挽了挽袖子開始泡茶,邊泡邊和林暮聊天:“其實我知道,當年我帶的研究生,還有現在胸外這些組的學生,大家都說我偏心你,帶你上疑難手術,帶你做科研專案。我承認,我確實對你偏心,有那麼些特殊的意味。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特別嗎?”
林暮搖搖頭,很誠實,其實她很想不要臉地問問是不是因為自己成績很好技術過硬,但是轉念一想,同組的實習生也有成績很好的,姚茗楚雖然拔尖,可也不是什麼一騎絕塵的。
“因為你和我很像。”祁柏林說完這句,又補充了一句:“是和當年的我很像。”
他把熱水衝進茶葉,看著綠色的嫩芽浮浮沉沉,目光悠遠陷入了回憶:“我們的經歷很相像,都是從小地方來到這裡,沒有背景、沒有人脈,只有對醫學的一腔熱血。我當年剛到醫院實習、剛剛留院的時候,跟你尤其像。一心想著治病救人,滿心都是醫療技術,不懂醫院這些彎彎繞繞,覺得醫學崇高無上,穿上這身白大褂就真的要做天使了。”
“我沒有要做天使,我只是想做個醫生。”林暮從來不覺得穿上白大褂就要做天使,醫生也就是個職業,不要擺在太崇高的位置,但是一定要有職業道德,不管做什麼職業,都要遵循職業道德。
“做個醫生,不錯,你現在確實在慢慢改變。”祁柏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要做一腔熱血的實習生,不要把自己想象成到處發光發熱的小太陽,這裡不需要這樣的人。”
“但是做個醫生,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會遇到很多問題。我最開始,以為這件事情很簡單。可是我發現,沒有關係、沒有人脈、不會鑽營討好,你的導師就不會帶你上疑難手術,也不會帶你做頂尖的科研專案。醫院裡的人也都排擠你,留院更是難如登天。”祁柏林一點一點回憶起自己當初走過的艱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