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敬自打出生便未曾丟臉丟成這樣,此刻他渾身溼噠噠的一片,這縛虎牢中陰冷潮溼,被陰風一灌,他登時抖了抖身子。
偏生如此狼狽的模樣被司空傲與雲蓁盡收眼底,著實讓他心中萬般惱怒,只是這明顯與他們兩人無關,他一腹怒火無處宣洩。
便是華子敬心中再不解氣,也知曉不能將氣撒在司空傲或者雲蓁的身上,他氣的低吼一聲。“來人!”
審問趙沁繡越少人知曉便越好,故而他帶的人不多,除去身側的這兩名太監外,其餘人都在外頭守著。
明明他下令命那幾名禁衛在外頭守著,不許旁人進來,卻不知那些人是幹什麼吃的,竟是讓司空傲帶著華雲蓁直接闖了進來。
雲蓁斂眉垂眸,忽的緩緩上前,將身上沾上了血色的毛裘卸了下來,她的身形雖說在女子之中乃是佼佼者,但比之華子敬還是要矮上不少。
她從後頭給華子敬披上,攀在華子敬耳畔低聲道。“最近這兩日又冷了幾分,皇兄這渾身溼透的模樣,若是著了涼可不好。”
“皇兄還是先行回宮罷。”
明明是及溫柔的聲調,華子敬聽在耳中,確覺得渾身汗毛倒立。
他微微偏過頭,瞥見雲蓁那猶帶幾分熟悉的輪廓,心中膈應的很,不自覺跨著的步子向一側躲開了。
雲蓁此刻正巧鬆了手,那雪白毛裘登時落在了地上,沾上地面還未乾涸的汙水。
雲蓁垂眸瞧著,也不彎腰去撿。
華子敬瞧見雲蓁那張臉,就心亂的很,此刻登登退開幾步,不動聲色的跟雲蓁拉開了距離。
“雲蓁你乃是女子身,不必了。”
便在此刻,聽見華子敬怒吼聲的匆匆趕來的獄司,瞧見華子敬現下的狼狽模樣,登時三魂飛了六魄。
跟著獄司一同進來的太監瞧見華子敬如此模樣,忙上前侍候整理起華子敬的儀容來。
好在先前來時,這名太監怕這縛虎牢中寒涼,帶了一件貂皮大麾前來,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裹上大麾,華子敬覺得身子回暖了一些,任由那太監打理自己。
華子敬手中緊緊攥著錦帕,冷冷的凝視著那獄司,一字一句聲音低沉。“你倒是好的很。”
“濫用職權,這縛虎牢乃是皇家重地,若是這些重犯出了什麼事情,日後你如何擔待的起?”
聽到此話,那獄司腳下一軟,忙連連叩首。“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這,鎮南王前來,屬下如何阻攔的住?”獄司說著,也不敢抬頭去瞧司空傲的面色。
華子敬這明顯的指桑罵槐之意,在場都是聰明人,如何會聽不出來。
雲蓁退了幾步,與司空傲並肩站著,心中明白華子敬這便是要興師問罪了。
果不其然聽見那獄司直接將司空傲推了出來,華子敬的目光登時挪動到了司空傲的面上。
“那麼便請王爺給本殿解釋解釋了。”華子敬頓了頓,他的長髮被小太監鬆開,用乾淨衣袍擦拭著,此刻溼透的模樣倒是未曾影響他的氣勢。
人在高處呆久了,自然而然身上就會冒出一股子上位者的氣勢。
只是華子敬尚且稚嫩了一些,被司空傲硬生生的無視過去。
司空傲略略躬身,四兩撥千斤道。“還請殿下見諒,正如年前臣下所稟,趙家小姐畢竟與臣下有一紙婚約,這於情於理,臣下應該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