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好似觸及了趙少齊什麼地方一般,他竟是徑直怔在原地。
那一旁的牢頭分辨著祝漠的神色,眼見他面色不甚好看,心中想著若是讓祝漠高興,屆時將他調到禁衛軍裡,比在守著一群死人的公職要好的多。
登時便從腰間摸出鞭子,口中罵罵咧咧的道。“祝大人說的極是,你這都是快死的人了,居然還分不清時段,祝大人有攝政王撐腰,如何會像是你這般下場?”
他口中一邊咒罵,揮手便又要抽趙少齊。
在這牢中也待了一段時間,趙少齊心知,若是不辯駁些什麼,這牢頭抽了兩下後,便覺洩氣,不會再動手。
但若是頂嘴,這吃苦的還是他自己。
思及此,趙少齊不覺腹中升起一抹悲涼,想當初父親在朝中地位穩固,旁人見他哪敢如此放肆?
自打華桑公主稱病休養後,父親面上的憂色便越來濃厚,終是進了一趟宮後,便急急的要將他們送走。
只是終晚了一些,他們還是扣上了通敵罵名。
現下年邁老父,便是瘋了,那些人呀不放過他,竟還將他關進水牢之中。
他現在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趙少齊額角不斷抽搐著,似乎在隱忍什麼一般。
便在他準備受下這幾鞭之際,沒想那鞭子未曾落下,他抬眼一瞧。
卻只見那牢頭被祝漠一腳踢得老遠,他面帶愕然。
獄司似乎也並未想到會突發如此變故,不由驚異不定的抬頭望向祝漠,實在搞不懂祝漠這為何突然發了火。
祝漠卻好似並未注意到那獄司探究的神色,他抬手拎了拎袍角,瞧著那拖拽在地的袍角上沾了個滿是灰土的腳印,神色森森的盯著那杯他一腳踹的撞上欄杆的牢頭。
獄司這登時明白祝漠到底是發什麼脾氣,心中不由覺得即是莫名,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滑稽之感。
可不是?若非是那牢頭想要巴結祝漠,上前給趙少齊一些教訓,也不會踩到祝漠的袍角。
這偷雞不成蝕把米。
生怕祝漠下手沒個輕重,這牢頭雖說狗腿了些,但到底是他手下的人,獄司忙上前,噓寒問暖的轉移祝漠的視線。“將軍身上還帶著傷,還是莫要動火氣。”
“哼。”祝漠輕哼一聲,用眼角斜了他一眼。“瞧在獄司的面子上,本將便不跟這個不識相的奴才一般見識了。”
那牢頭面目扭曲的捂住胸膛,一時爬不起來,心中雖有怨恨,卻只敢在心中腹誹祝漠。
“將軍一向大人大量。”獄司趁機便說了幾句好話將這個小插曲給一筆帶過。
興許是真惦念著什麼,祝漠今日倒真大人大量,瞧也懶得瞧上那被他一腳踢得此刻都沒爬起來的牢頭。
此刻趙母已經被人身上拉了開去,此刻聲嘶力竭的想要撲到趙沁繡身旁,只是她一個婦孺,哪裡比的過兩名男子的力氣,待到祝漠帶來的那兩名侍衛將趙沁繡拖了出去,那兩名牢頭登時一把將趙母推倒在地,趁機出了去。
“你個殺千刀的!你不得好死!”趙母瘋狂的搖動著木門,只是木門被鐵鏈緊緊圈了幾圈,扣上了,便是她如何動作,也無法開啟。
想起自己那個嬌嫩寵愛的女兒被鞭打到如此模樣她心中已經猶如滴血一般,現下眼見這些畜生竟是還不放過她。
她也不是愚笨之人,趙沁繡乃是她生的,性子如何,沒有誰人比她更加清楚。
趙沁繡原本已經逃了出去,現下卻莫名被抓了進來,她原先只覺得是天要亡了她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