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被這話堵的險些背過氣去,面頰上的淚水也流乾了,她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瞧著那彤姨娘,像是一隻護子的雌獸,那彤姨娘被趙母這種眼神逼得不由退了一步,吶吶開口不知道說些什麼。
“原以為你不過是不識大體罷了,現下瞧來,你說話都不過腦子!”
現下大家皆數成了階下囚,日後還有沒有命在還不知,那彤姨娘如何會懼怕趙母,聽到她這話,硬撐著說道。
“現在大家淪落成了階下囚,這人都成這樣了,還怕旁人說?你還當你的寶貝女兒乃是被人趨之若鶩的泠國第一美人。”
“閉嘴!”趙少齊剛剛低聲下氣的求來一盆清水,便聽到那彤姨娘如此說,冷冷的喝了一句。
“你也不瞧瞧現在是在什麼地方?趁一時口舌之快,你就說罷,反正你也說不了太久了。”
這一針見血的話聽的那彤姨娘面色一白,再瞧瞧周邊沒有一個幫自己的,她不由氣急的甩了甩袖子,只是她現下衣裳髒汙,渾身散發著酸臭味道。
這樣一甩旁人忙捂住口鼻,趙母揮手將那彤姨娘趕到一旁,紅著眼,給趙沁繡一點點擦拭著傷口。
一擦拭,她便登時淚流滿面,手中的動作越發輕柔起來。
趙沁繡迷濛之間睜開雙眼,渙散的瞳孔不自覺微微收縮,挪動到趙母的臉上。
乾澀的唇瓣微微張了張,虛弱的開口道。“娘……”
“哎。”趙母抹了抹眼角的淚。
趙沁繡張嘴好似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一般,只是聲音太過弱小,趙母湊近了一些方才聽清。
“東…西…”趙沁繡念來念去便是這兩個字,趙母不由微微一怔,低頭一瞧,便只見趙沁繡手指微微一頓,目光下意識向著外頭瞧去。
趙母趕忙回頭一瞧,便只發現剛剛送了清水來的牢頭在外頭走動,一雙綠豆小眼不住的在趙沁繡的身上打轉。
趙母一口氣沒上來,面色一黑,忍了許久方才沒有罵出聲來。
她身形微微一動,刻意擋在了趙沁繡身前,那一頭的趙少齊明顯也是發覺了,他面上神色黑了黑,站在木欄杆前,手指緊緊掐著木頭。
用力之深,好似要將木頭生生掰斷一般。
趙老一共得有三子三女,此刻除去那些沒腦子的女眷,男丁倒是都齊心的很,此刻皆數站了起來,一雙雙眸子釘在那牢頭身上。
一個也便罷了,被這麼多男丁盯著瞧,那牢頭左瞧右瞧發覺也看不到什麼,不由啐了一口。“都要死的人了,這什麼都毀了個乾淨。”
“以為本大爺願意看麼?本大爺看是給你面子!還當自己是小姐呢。”那牢頭從腰間取下長鞭,抬頭便隔著木柵欄甩了進去。
趙少齊一動不動的生生受了這一鞭,哼都未哼,依舊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那牢頭伸手抽了幾鞭子下去,興許是被瞧的慎得慌,他手下失了準頭,罵罵咧咧了幾句就走了。
等到那人走了,趙沁繡方才闔上眼,稍稍抬起手,將手心之中一直攥著的東西,悄然塞進了趙母手中。
趙母也是個識大體的,眼見趙沁繡如此神神秘秘的,登時身子斜了斜,擋住了旁人的視線,那些人只以為她在給趙沁繡擦拭身子,故而並未多加在意。
趙母藉著火,瞧清楚上頭的字後,不由驚詫的將目光移動到趙沁繡的臉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