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請。”由著前頭的宦官帶路,雲蓁恭敬的垂著頭跟在祁盛華的身後越過嘈雜的人群,待到祁盛華在偏靠右席的地方落座,推拒了一旁上前侍奉的宮人。
雲蓁眼觀鼻鼻觀心的跪在祁盛華身側,替他添酒。
祁盛華放置在桌案下的手握了握雲蓁的手,而後又放開。
雲蓁略略偏頭與祁盛華正好對視個正著,順著祁盛華的目光順勢而至,南唐陛下雖未來,但皇子席面上,已按照順序陸陸續續落座了不少皇子。
這來南唐的短短時日,雲蓁雖說未曾個個皇子都打過照面,但大抵也能夠將其對號入座。
坐於南唐陛下右手席面的乃是備受矚目的齊景王皇甫承面容寬厚威嚴,倒是有幾分沉穩氣勢。
安瑞王與陳玉王雲蓁都打過了照面,目光便不曾在上頭多加停歇,挪動到那第三,聽聞乃是有些坡腳之症的陳景王身上之時,目光方才停留了片刻。
因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陳景王面上總歸是帶著些不健康的蒼白,因為抑鬱而累積的倦怠凝聚在眉心久久不散,就算是再過出彩的容色也褪了幾分,不論誰人前去敬酒,都照喝不誤,這還未開席,就已經喝了不少酒,隱隱瞧來已有一些醉意。
而五皇子則是個白淨的青年人,面上總是掛著爽朗的笑容,笑呵呵的模樣,像是沒有半分心計似得。
只是到底,這南唐朝堂,若是當真沒有半分心計之人,還不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雲蓁的目光不住的在那幾位皇子身上來回停留,這疑惑越發深厚,這單單如此瞧,果然是瞧不出什麼的。
便在雲蓁沉思之間,距離不遠的蘭澤也不知是腦子抽到那一根筋,端著手中的酒盞,樂顛顛的便向著雲蓁他們這個方向而來了。
祁盛華伸手握住了那酒盞,防止酒水傾瀉而出,而後端起酒盞,瞧著蘭澤。“蘭世子,有何貴幹?”
蘭澤的麵皮極厚,你若是不挑明瞭講,他便能一直無視你的所有臉色,自顧自的上前一些。“哎呀,三皇子何須如此生分,你我怎麼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祁盛華眉頭微微一蹙,瞧了蘭澤一眼,眸光微微閃爍。“本殿著實不懂,蘭世子這話到底是何意?”
蘭澤淺酌了一口,拍了拍腦門。“哎呀,你瞧瞧我這腦子,一喝酒,就口不擇言的,說錯了,說錯了。”
“不過我有一點未曾說錯才是。”蘭澤舉著手中的杯子,伸手與祁盛華碰了碰杯道。“都道是一笑泯恩仇,你我兩人本就無過,不如交個朋友。”
“本世子就先乾為敬了,三皇子自行隨意才是。”
祁盛華瞧著蘭澤這副模樣,面色可沒有一絲波動,眼睜睜的瞧著蘭澤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端著手中的酒盞,卻沒有什麼動彈的意思。
蘭澤的動作微微一頓,瞧著祁盛華這副模樣,不由撇了撇嘴道。“三皇子何須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這多個朋友不是多條路走?”
祁盛華的眼角眸光在四處轉悠了一圈,唇角勾出個若有若無的笑來,淺淺啄了一口。
“對嘛。”那蘭澤卻是眼疾手快,直接伸手一把托住那酒盞,直接給祁盛華灌了下去。
祁盛華猝不及防下,喝的猛了些,險些嗆到,眉梢微微一凝,已經浮出了一抹怒色。“蘭世子,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