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自己出生之後,瑾姑姑便跟在自己身側,母后因身體虛弱,生下自己不久後,便香消玉殞,而作為母后身側的隨侍女官,瑾姑姑便一直形同母親的存在,從小教導自己。
至於瑾姑姑的來歷,她多次詢問,瑾姑姑卻從未開口與自己交付。
現下,眼見此人如此激動,是否與瑾姑姑相識?
待到雲蓁卸掉了面上的偽裝,茹姨一把擠開紫蘇,仔細瞧了幾眼後,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那配藥之人與你到底有何關係。”
雲蓁不答反問道。“敢問茹姨與這配藥之人,有何關係?”
茹姨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曾想到雲蓁竟會反問,她長長緩緩一口氣。“不才正是舍妹。”
雲蓁瞳孔緊鎖,抬眸瞧向茹姨。“你是瑾姑姑的姐姐?”
瑾姑姑的年紀,雖說比她父皇要小些,但是折算來,也應當有三十四五左右了。
而這位茹姨若非是駐顏有術,便是換了一張麵皮了。
“瑾姑姑?”茹姨微微怔愣,仔仔細細的將雲蓁瞧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眸底浮出的溢彩逐漸退散。“瑾瑜她可安好?”
瑾瑜是瑾姑姑的全名,雲蓁心口一震,瞳孔緊鎖,瞧著茹姨那認真的模樣,竟是不知應當如何開口。“瑾姑姑她。”
茹姨雙眸微微一眯,下意識伸手握住了雲蓁的雙肩,喝問道。“瑾瑜她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雲蓁偏頭避開茹姨的逼問,低嘆道。“幼時得以瑾姑姑教導,原本理應承歡膝下,儘儘孝道。只是可惜。”
“瑾姑姑被奸人迫害,香消玉殞了。”
茹姨微微怔然,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就大了幾分,手指緊緊攥著雲蓁的肩頭,眉頭緊蹙,低喝道。“你說什麼。”
“瑾瑜她竟是先行一步?”茹姨滿目震驚,甚是吃驚錯愕。
“瑾瑜乃是個聰慧丫頭,最為擅長明哲保身之法,怎麼會。”
“怎麼會早走了?”
茹姨口中喃喃出聲,面色煞白一片,目光陡然一厲,眸光在雲蓁與祁盛華的身上轉了一圈。“你這丫頭,便是泠國的那位輕凰郡主罷?”
被茹姨一口道破身份,雲蓁也不覺吃驚,垂眸應道。“是。”
“瑾姑姑。”茹姨將這三個字顛來倒去的唸叨了幾次,好似方才想到些了什麼。“我說這些年來,都遍尋不到那丫頭的蹤跡,原是藏進了泠國之中。”
“宮廷權謀之爭,稍有不慎便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茹姨閉了閉眸子,將裡頭翻湧而上的痛苦之色給壓抑了下去。“終究是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茹姨聲音雖小,雲蓁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既然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被祁盛華恭敬的喚作茹姨,那麼這位茹姨十有八九乃是萇楚人。
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波折,甚為萇楚人的瑾姑姑方才會流落異鄉,又是如何進入泠國宮廷之內,獲取了母后的信賴與託付,悉心教養自己長大,這乃是她出生之前所發生的事了,再加上瑾姑姑乃是自己的長輩,她擅自打聽對瑾姑姑也算不得恭敬。
雲蓁斂眉微垂,仔細斟酌了片刻,竟是一掀衣袍,向著茹姨方向跪下。
正處於出神狀態的茹姨聽到動靜,睜開眸子便只見雲蓁已然跪倒面前,她眉頭微微一蹙。“你這丫頭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