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到底不過乃是個只會打仗的粗鄙人,殿下既然不責怪司空殿前失儀,司空便自行罰酒一壺。”
華子敬面色有著片刻的難看,他叫他罰酒三杯,司空傲卻是直接躍過他,故意端起酒壺飲酒便也就罷了,還自說自說的自我諷刺,若是他跟他計較?
反倒是他小肚雞腸了?
只是在瞧見右相的神色後,華子敬終究將心中的這份不平給強行壓了下去,而後淡淡道。
“鎮南王歸位罷。”
華子敬略略轉動了一下手中杯盞,垂眸斂去眸底深深的惡意。
日後有的是機會。
“雲修。”雲蓁略略偏了偏身子,往著邊上略略坐了坐,原本低眸也不知在思忖著什麼的華雲修抬起頭來,遞給雲蓁一個眼神。
雲蓁略略沉吟了片刻,而後開口問道。“待會兒,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仔細替我遮掩一番。”
雲蓁的聲音極低,也唯有靠她靠的及近的華雲修聽得清清楚楚。
華雲修目光略略一閃,也不開口詢問她去何處,僅是在她的矚目之下略略點頭。
便在雲蓁與雲修交談之間,華子敬已經說了些堂而皇之的問候語,此刻話音一轉,而後開始暗示席間的各路藩王,下個月初後,必定要回封地。
雲蓁正與華雲修交代完一句,眼角餘光突然捕捉到一抹冷凝似冰的視線向著自己這個方向瞧了過來,她話語不由微微一滯。
便是不曾去瞧那視線的主人到底是誰,但是雲蓁心中也估摸了個七七八八,順勢抬頭望了過去。
卻只見輕晃著手中杯盞的李景瑞似笑非笑向著她下頜略略一抬,絲毫不加以掩飾他眸底深刻入骨的惡意。
雲蓁眉頭微微一蹙,而後便收回了視線。
只是,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李景瑞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頻繁的流連。
雲蓁心中不由微微一沉,瞧李景瑞這副德行,今晚怕是需要一直盯著自己?
華雲修離雲蓁及近,便是先前不曾注意,但瞧著李景瑞一人自斟自飲,但是一雙眸子卻一直盯著雲蓁這個方向,目光便不自覺地略略一閃,身子向著雲蓁的方向傾了傾,遮蓋去雲蓁大半身子。
“王姐?”
“可需我替你將他引走?”
李景瑞如此肆無忌憚的,雲蓁越發覺得今日這場乃是一場鴻門宴了,雖說現下華子敬一副相安無事的模樣,但是誰知曉他什麼時候便會爆發?
那麼她的動作便要越發快了。
雲蓁下頜微微一抬,對著華雲修略略點了點頭,低聲囑咐道。“小心些。”
華雲修應了一聲,便就此離席。
夜色漸深,雲蓁又在大殿內多呆了片刻,等到李景瑞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後,她方才悄無聲息的起身離席。
大殿內推杯換盞,人聲鼎沸,殿外卻是十分安靜。
在雲蓁跨出殿後,蕭瑟的夜風呼呼捲動起她的袍角。
謝拒宮人尾隨,雲蓁閃身藉著夜色掩映,一點點躲過宮內巡邏的侍衛,向著御書房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