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留有後手的。
柳青青跟在德懷王身後,在靜側妃說完話,她方才跨步進來,只是她雖說未曾聽到靜側妃的聲音,但卻將話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靜側妃抬起頭,眼角餘光掃見了滿身是灰,狼狽不堪的柳青青。
眸底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訝異。
柳青青原先穿著的乃是一件白色衣袍,此刻也不知跌坐在了何處,袖間衣袍角,都有幾個深深淺淺的腳印,白色袍子,硬生生的變成了件灰色衣裳,她身邊的那個丫鬟更是狼狽,手臂上,還掛了一道彩。
好在柳青青在路上讓那丫鬟給整理了一番,不然說這兩主僕是出去要飯都有人信。
柳青青本就著急回房拾掇一番再說,此刻被靜側妃擋在前頭,聽見她竟是如此不識好歹,不看場合的在這告狀,柳青青不由暗咒一聲蠢貨,但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唯有用一雙眼睛不斷的暗示著靜側妃。
“你幹什麼?”德懷王蹙著眉,低眸瞧著跪在自己身前的靜側妃,面上神色十分不愉。
靜側妃先前乃是氣急攻心,再加上懼怕雲蓁搶在自己前頭告狀,所以唯有強行在這裡截下德懷王,先告一狀再說。
“你這像什麼樣子?回去再說。”
此刻被德懷王如此一瞪,心中登時涼了一半,神智也清明瞭一些,而後又注意道柳青青向著自己瞥過來的視線,靜側妃不由自主的心中微微一沉。
德懷王對她本就甚是不滿,此刻又有識大體的葉姨娘替他收拾,有了對比,越發覺得靜側妃不成樣子,眉梢眼角便不自覺的染上了些不耐之色。
華雲悠眼瞅著一旁人逐漸聚攏過來,後知後覺的發覺母親這樣十分不對,不由焦急的喊道。“母親。”
靜側妃好歹與德懷王同床共枕這麼些年,自然是明白了他什麼意思,心中越發憤憤不平,低下頭,拎著裙裾便想要起身。
只是她的腿才微微拱起,腳腕一陣痠麻,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華雲悠心中還來不及鬆下一口氣,手下未曾扶穩,靜側妃便摔了下去。
靜側妃吃痛的捂住雙膝,陡然之間發覺,不知是不是她這跪下去的這一下太重。
她雙腿發麻,竟是一時之間爬不起來了。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便在靜側妃心中慌亂之時,便聽到葉姨娘訝異的開口道。
靜側妃猛地抬頭,便瞧見葉姨娘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她身側的德懷王的眉頭已緊鎖在一起,此刻瞧著她,目光越發不善。
葉姨娘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彷彿是覺得如此甚是丟人一般。“姐姐,你快起來。”
“王爺都說了,回去再說。”
“姐姐就算覺得再是不平,也應當體諒體諒王爺才是啊。”
靜側妃自然是知曉葉姨娘與雲蓁乃是一夥的,這聽起來甚是關懷的話,入了她的耳朵,便好似是嘲諷一般。
她咬了咬牙,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便只聽身後有人推開了人群,走了過來。
雲蓁的聲音極為訝異,雖說是輕柔的聲調,聽在靜側妃的耳中卻是極為的刺耳。
“靜側妃這是怎麼了?”
“怎麼?這是打算一跪不起?”
靜側妃就著這個姿勢回頭,便只見雲蓁搖著頭嘆息道。“就算是心中有愧,又何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