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晉元如此說,華子敬抬眼與唐晉元對視,眸色閃爍,從他眼中滿意的捕捉到了自己想要尋的東西后,華子敬方才開口道。“舅舅說的甚是在理。”
說這話時,華子敬不自覺的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待到痠痛感退走,他方才開口道。“舅舅你這些日子未曾回京,不知道現下朝堂格局。”
提起這個,華子敬咬了咬牙,雙手不由自主緊握成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各路藩王進京後,以年節將近,皆數留在京都內,明裡暗裡的將回封地的日程推後。”尤其是德懷王,最近行事越發不加以掩飾,與鎮南王走的及近不說,他這個東宮太子,竟還要受他們掣肘。
好在終於是等到了唐晉元從邊境回京。
雖已過未時,按理說,乃是一天日光最好的時辰,只是因為今日烏雲壓頂,一瞧便知午後乃是要下雨的天氣。
此刻突然劈出一道紫色,將天際一分為二,巨大的轟隆之聲,蓋住了華子敬的話。
從窗臺外吹進來的風,讓華子敬打了一個機靈。
唐晉元此刻側耳聽著華子敬口中之言,發覺雷聲太大掩蓋住了華子敬的聲音,不自覺的便上前了一步,此刻突然發覺華子敬暴喝一聲。“站住!”
唐晉元不明白華子敬這又是做什麼,抬眼掃過去,卻發覺華子敬這話,好似並不是對自己說的。
華子敬目光呆滯,精神有些恍惚的瞧向了他的身後。
忽然!
他目光凸出一瞪,滿目血色看起來甚是驚惶,他突然站了起來,長袖無意識一拂,先前特意命人呈上前來,還散著熱氣的參茶登時盡數傾瀉在桌上,身後的椅子因為他猛烈的動作,轟隆一聲倒在地上。
華子敬也來不及顧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唐晉元的身後。“什麼人!給本殿出來!”
華子敬架勢擺的甚足,但無奈話語中顫音十足,故而氣場減了幾分。
唐晉元錯愕的回眸,飛速的掃視了他身後一圈。
寒風從大開的窗臺外灌進來,揚起殿內掛著的幕簾,潔白無瑕的紗幔緩緩捲動著,隱隱越越透出一些暗色。
殿內所有宮女太監先前都被華子敬遣了出去,現下殿內除了他跟華子敬哪有其餘人?
唐晉元回眸仔細瞧了一陣,實在並未瞧出什麼大概,迴轉過視線,移動到了華子敬的面上,驚異不定的開口道。“殿下?”
“這是怎麼了?”
伴隨著窗外巨大的轟鳴作響,黑檀木長桌被華子敬一把推倒,正欲再次動作,突然聽見了唐晉元的聲音,抬眸瞧了唐晉元幾眼。
他眸底似乎有幾分迷惘,怔怔瞧了唐晉元幾眼,方才好似回了神,退了一步。
“舅舅...”
“殿下?”唐晉元眸底微微一沉,還不待他上前瞧瞧華子敬這是怎麼了。
殿門被人從外頭撞開,外頭進來的一隊禁衛打眼掃見這內殿場景,不由齊齊一怔。
“還有沒有規矩?”唐晉元面色微微一沉,拂了拂袖。“誰人喚你們進來的?”
領頭的盧校尉猶豫的瞧了一眼,喘著粗氣,撐著桌腳方才勉強站穩的華子敬一眼,方才猶疑著開口道。“殿下這些日子不得安眠,便命下屬加派守備。”
自打殿下在縛虎牢中走了一遭回來,白日裡精神恍惚不說,夜裡便時常如此疑神疑鬼的,不知曉是不是在縛虎牢那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只是這話,盧校尉是不敢開口說的,所以只有挑了幾句簡單的解釋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