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著趙沁繡的神色,雲蓁心知她現下已經將此種關節盡數想清,心中只得微微一嘆。
面對這般誘惑,趙沁繡並未盲目答應,而是將目光移動到雲蓁的面上,沉聲開口道。“沁繡斗膽,敢問郡主,為何要助沁繡?”
這丫頭真是聰慧,若是她十七八歲便有如此心智,又如何會識人不清,落到現下這般地步?
這個念頭不過在雲蓁的心頭過了一圈,她微微嘆息一聲道。
那些用來騙騙旁人的話,在趙沁繡這裡自然是行不通的,雲蓁目光閃爍,聲音緊澀。“王姐之死甚是蹊蹺,她幼時待我極好,我自然是要替她報仇的。”
在趙沁繡的目光注視之下,雲蓁抿抿方才開口道。“左相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王姐曾讓左相教習過我一段時日,雖說時日不長,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此番趙府被奸人迫害,趙老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眼瞧著自己說的如此動容,趙沁繡面上神色未改,雲蓁心嘆這個丫頭年紀不大,心思通透,也懶得再說些場面話,挑挑眉梢道。“更何況,趙小姐該關心,應當是如此做,與趙府可有害處。”
趙沁繡微微一怔,面上神色才略有變更,方才開口。“不錯。”
不論雲蓁所言到底有幾分真假,趙府現下如此狀況,只能拼一場了。她並非頑固,只有人活著,翻案之事,一年不行,便用十年,總歸是有昭雪的那一日,但人若是死了,便是日後翻案,留下千古美名,又有何用?
想通此節,趙沁繡便開口道。“郡主有何好法子?”
與聰慧之人打交道,便能省去不少事。
“好法子倒是算不上,趙小姐怕是還需的吃些苦頭。”
在趙沁繡未曾反應之際,雲蓁又開口道。“便請趙小姐‘自投羅網’罷。”
趙沁繡怔怔的瞧著雲蓁。“郡主所說的,乃是讓沁繡自投羅網?”
“正是。”
趙沁繡左右仔細辨別了一下雲蓁的神色,覺著她此番不像是說笑,秀眉微微一攏,琢磨著,雲蓁之話到底能聽多少。
趙沁繡沉吟了片刻,恍然道。“郡主想要用的,乃是裡應外合之法?”
雲蓁點點頭,瞧了趙沁繡一眼,低嘆一聲繼而解釋道。“趙老在獄中遭受毒打之苦,不得已之下只得裝瘋賣傻,被那些人緊緊瞧著是無法動彈,若非是被逼無奈,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這個辦法雖說乃是下下之策,但到底還是有幾分機會。只是,此法子,趙小姐須得吃些苦頭才是。”
雲蓁這話說的婉轉,但趙沁繡十分明白,真實情況怕是比雲蓁形容的還要慘痛幾分。
只是她現下又有何選擇?
“現下如此狀況,只要有一分希望,沁繡又如何會輕言放棄?”趙沁繡揚唇苦笑。“哪有什麼上策下策,只要起了作用,可絕地逢生,便是刀山火海又何妨?”
眼見趙沁繡如此上道,雲蓁原本的幾分擔憂盡數褪盡,眸底溢位讚歎之色。“趙小姐倒是想的通透。”
此番前來,雲蓁打的乃是前來瞧許老太爺的名頭,不可在許府久待,所以她只是簡潔的與趙沁繡溝通了一番,好在趙沁繡確是個聰慧丫頭,一點即通,有些地方雲蓁只需要提點幾句罷了。
“沁繡替趙家數百口感謝郡主了。”將所有一切敲定,趙沁繡抿了抿唇,從床上起身便想要給雲蓁行禮。
雲蓁上前一步,攙扶住她,在趙沁繡怔然之間,她唇邊溢位一抹淺淺嘆息。“此法子雖說有辦法將趙老等人救出來,但總歸上,還是前提還是須得瞧小姐你自己。”
“待到真正將趙老他們盡數救出來之後,小姐再行禮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