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雲蓁的下一句話,便讓未名頃刻之間變了臉色。
“那東西,怕是早早便在我這了罷?”
雲蓁在房內踱了幾步,未名倒是個聰慧丫頭,她心知不管自己藏的多深,最後怕是皆會被人挖出來,那個東西到了最後,怕是也保不住。
未名在知曉德懷王將雲蓁裝扮成華桑公主以往模樣,妄圖拉攏鎮南王后,便想趁機接近鎮南王,將東西交給他。
只是未曾想,李景瑞竟也是一同前來了,弄得她一時不敢貿然動作,生怕被李景瑞察覺,給鎮南王帶去無妄之災。
思來想去,未名還是將這個東西藏在雲蓁房內。
想著只要雲蓁長得與華桑公主有幾分相似,十有八九還是能見上鎮南王,那時便藉故將東西給他便是。
眼見未名這副模樣,雲蓁心知怕是被自己蒙對了。
原本想做個順水人情,卻不料想,雲蓁竟是自行揣度了出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了。
未名沉默了半晌,繞過桌案,停滯在雲蓁床前,趴在床沿,從床沿縫隙之間,緩緩拉出一道小縫隙。
在雲蓁矚目之中,取出一個小小令牌,遞送至雲蓁手中。
“郡主,此乃桑主令,還望郡主收好。”
令牌只有半個巴掌大小,乃是用千年鐵心木雕刻至成,一面雕刻著一株栩栩如生的桑樹,一面則雕刻著複雜繁瑣的文字,密密麻麻爬滿其上,令牌小巧而輕薄,其尾打著橙黃的同心結。
雲蓁手指輕顫,順著令牌的紋路一點點摩挲著。
眸底翻湧著無盡情緒,她闔上眼,似乎瞧見了病逝前夕,父皇將她喚到床邊,問她,到底是想將華子敬扶持上位,還是自行上位。
當初她無心那個位置,便只說,只想將華子敬扶持上位,日後,便可安詳度過餘生。
父皇瞧了她許久,最終,從懷中摸出了這支桑主令遞給她。
當初她不甚明白父皇的意思,現下卻是明瞭,父皇怕是那時,便已經有所察覺。
可恨她當時被豬油蒙了心,分辨不清虛情假意,竟是與一匹野心勃勃的狼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了三年時間。
最後落到如此地步,乃是她瞎了眼!
好在這一切,都不是那麼晚,上天有眼,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
那些迫害過她的,她一個個都不會放過。
“郡主。”未名發覺面前的女子怔怔出神,神情悲憫,也不知到底想到些什麼,登時開口低聲喚道。
雲蓁閉了閉眼,上下打量了未名幾眼。
“瑾姑姑的屍身,葬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