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傲先前也見過了雲蓁,現下對待自己還是如此態度?莫不是此番是白忙活一場?
就在德懷王心中揣度著司空傲意思之際,便只聽一旁坐著的李景瑞忽然開口道。
“皇叔此番可真是下了血本。”
聽著李景瑞這意有所指的話,德懷王心中一跳,目光剎那之間移到一旁許久不曾出過聲的李景瑞身上。
只見李景瑞微垂著頭,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注意到德懷王的視線,抬起頭來。“怎的?莫不是景瑞估算錯了?”
沒想到李景瑞竟是放下了身段,以小輩自稱,德懷王目光閃爍,頓時笑道。“賢侄此話所謂何意。”
李景瑞晃了晃手中的碧色白底茶盞,端到鼻尖輕輕嗅了嗅,雙眼微微一眯,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若是景瑞未曾說錯,這怕是萇楚盛產的頂級君山吧?”
“萇楚距離泠國快馬加鞭也要半月之餘,這君山銀針又是皇家貢品,可謂是一兩千金,若非是有些門路,可難得的很。”
聽得李景瑞如此解釋,德懷王一顆心登時放下,笑道。“若是景瑞喜歡,待會便取些帶走便是。”
“這君山銀針再如何,也不過是死物罷了,多花些人力物力,也並非不可得,可比不上旁的,一旦丟了,便再也尋不到了。”李景瑞揭開茶蓋,拂開上頭飄蕩的茶葉,氤氳的霧氣盡數撲打在他面上,德懷王竟一時瞧不出他現下到底是什麼表情。
德懷王還未反應過來,便只覺一旁靜坐著的司空傲猛地抬起頭來,轉過身,與李景瑞對視。
“怎麼?鎮南王可是覺著本王所言有不妥之處?”李景瑞眉目間浮上一抹柔和的笑意,但只要仔細去,便能發覺那笑未達眼底。
司空傲緊緊凝視著李景瑞,眉梢一揚,端起面前的茶盞便一通牛飲。“本王不過一介莽夫,攝政王乃是文雅之士,所行所言本王又何來資格評判?”
李景瑞唇角笑容一滯,片刻後,笑意越發濃厚。“鎮南王又何須妄自菲薄,華桑生前可常對本王提起王爺以往諸事,聽聞王爺年少時能文能武,可是京都內有名的俊雅公子郎。”
“泠國內傾心鎮南王的名門閨秀可不在少數。”李景瑞緩緩探出一口氣,“華桑生前還跟本王提過,要為王爺尋一位好王妃...”
“只是可惜,華桑她....”
司空傲將手中茶盞重重擱在桌上,手上青筋暴起,一雙虎目直勾勾的釘在李景瑞的身上。
這廳內劍拔弩張的煙火味,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更何況猶如人精一般的德懷王。
德懷王此刻夾在他們兩人之間,實在坐立難安。
好在如此場景也未曾持續多久,門外便慌慌張張的撲進一人來。
那人一身塵土,一副像是剛從泥地中摸爬滾打攀出來的一般,他倉惶的撲進廳內,因為太過慌張一時未止住腳,撲倒在了大廳正中。
“王爺,王爺,不好了!”
“沒見本王正在招待貴客?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若是衝撞了貴客,本王拿你是問!”德懷王沉聲道。
那人先前本就摔得不輕,現下被德懷王一嚇,說話都有些磕巴。“王爺,王爺,小人知錯,還請王爺贖罪!”
“皇叔何須動氣?”李景瑞瞧了跪在廳內畏畏縮縮的男子一眼,漫不經心道。“姑且聽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再處置這奴才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