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曉得的。白晶晶得知我與北弦月之事後,曾裝作若無其事,給我送了好些幻果。幻果實乃懲治水性楊花之輩的狐族秘果,食之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每每情動之際,身體便猶如針扎。”
凌若面色趨於平靜,她幾乎用盡全身氣力,才將幻果送至嘴邊。
“凌若,別吃。我這就去請產婆。”
“不。我不能讓旁人得知我腹中並非雲闕骨肉。他才剛當上鬼蜮之主,地位還不甚穩固,我決不能讓他被旁人恥笑了去。”凌若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趁我不察,一口將幻果吞入腹中。
“嗚嗚——”
一陣低迷的幼狐啜泣聲乍響,面無血色的凌若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屋外,二師兄焦急地叩著門扉,聲嘶力竭地喊著,“凌若,讓我進去好不好?”
“不!”
凌若深怕二師兄在此時闖入,啞聲疾呼道。
二師兄聞言,稍稍恢復了鎮定,隻立於門外靜靜候著,“別緊張,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口一直守著你。”
凌若抬眸,瞥了眼窗紙上的幢幢人影,繼而強撐著身子,將孱弱幼狐攬入懷中,並以雙手捂著幼狐的口鼻。
“快鬆手,你會悶死她的。”我見幼狐四肢輕顫呼吸不暢,遂壓低了聲勸著凌若。
凌若置若罔聞,猩紅著眼眶,再度抬手,將幼狐身後如火般豔麗的紅尾硬生生扯斷。
“嗚——”
幼狐孱弱,哪裡經得住這般折磨。她微揚著腦袋,引頸長嗥。
凌若趁勢,將自己的拳頭堵著幼狐的嘴,以蠻力壓下幼狐的哭嚎聲。
我立於一旁,稍稍轉過身子,實在不忍心看著弱小無辜的幼狐經受斷尾之痛。
“且歌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待幼狐暈死在凌若懷中,她忽而抬眸詢問著我。
她這麼做,定然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是她,自然無法評判她的所作所為。
“且歌姐姐,狐尾你且收好。”凌若見我未答話,遂將血淋淋的狐尾交至我手中。
“何意?”
我眉頭緊蹙,以雙指拎著火紅的狐尾,不解地看向她。
凌若將陷入昏迷的幼狐緊揣懷中,而後晃盪著身子,從榻上爬起,朝我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與此同時,我手中的紅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然捲成一團。
到最後,竟縮成尋常夜明珠大小。
我定定地看著掌心中閃著紅光的靈珠,出言詢問著凌若,“魂靈珠?”
她微微頷首,略帶歉疚地說道,“昨兒個,我聽聞小乖重傷昏迷不醒,便知魂靈珠將派上大用場。神君曾說,我腹中孩兒情路坎坷,情迷小乖愛而不得。我不願她重蹈覆轍,重走我走過的舊路,遂擅自吞下魂靈珠,使魂靈珠同雲汐狐尾相融,只為助她一臂之力。”
“凌若,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些!”我搖了搖頭,對於凌若的所作所為,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