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難言之隱?”
玉妖嬈微微頷首,信步走出昏暗的廂房,半倚在欄杆上,俯瞰著底層高臺上的鶯歌燕舞。
“歌兒有所不知,妖嬈酒樓邪氣甚重,若想壓制邪氣維持正常運作,每天都需以鮮活魂魄獻祭。”
邪氣?莫非,妖嬈酒樓中的邪氣源自被困於八十二層的父君!
玉妖嬈苦笑道,“世人皆以為我是十惡不赦之徒,殊不知我亦有我的難處。妖嬈酒樓當家掌櫃與酒樓氣運福禍相依,若酒樓不在,我也會灰飛煙滅。”
這麼看來,玉妖嬈似乎只是幕後之人手中一顆安插已久的棋子。
“妖嬈可知,這酒樓多高?”
“危樓百尺,足足八十一層。”玉妖嬈篤定地說道。
我定定地看著她淺褐色的瞳孔,總覺她所言非虛,也許她真的不知妖嬈酒樓還有那神秘的八十二層。
“當真只有八十一層?”我再度詢問著她。
玉妖嬈重重地點了點頭,疑惑地看著我,“我接手妖嬈酒樓已近百年,若是連酒樓多高都不知,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玉妖嬈若不知酒樓有八十二層,那設局之人應當就是將酒樓託付給玉妖嬈之人,亦就是酒樓的原掌櫃。
究竟是誰,竟在百年前就開始精心佈局?他又有何目的?
我以手扶額,一時間毫無頭緒,頭疼得很。
玉妖嬈將視線落在酒樓門口,面上浮現出一絲喜色,“鬼王捨身將鬼王妃傳送出妖嬈酒樓,陰差陽錯地破了酒樓門口的封門陣法。現下,酒樓又可自由出入了。”
提及顧桓,我忽而憶起玉妖嬈說過,她自幾年前見過顧桓一面,便心生好感。
出於好奇,我審慎問道,“妖嬈對顧桓,可是出於真心?”
玉妖嬈單手託著下巴,斜靠在闌干之上,興致缺缺地說道,“當初,我見鬼王妃孤寂蕭然,確是有幾分憐憫。再加之鬼王緊緊相逼,我便以為鬼王妃深受其苦,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但我萬萬沒想到,鬼王妃竟如此狠戾絕情,怪只怪自己當初瞎了眼!”
“顧桓本性如此,不值得你為之傷神。”我淡淡說道,將眸光放至絲竹再起的高臺之上。
高臺上,紅綢香繞,遊絲軟系。
且舞身覆流光彩帶,踏著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美豔不可方物。
她時而雙眉顰蹙,點額撫臂,時而笑靨粲然,疾步驚躍。
就連我,亦覺此刻的她,美得勾魂攝魄。
“珠纓炫轉星宿搖,花鬘斗藪龍蛇動!”
我剛聽聞祁汜朗朗之聲,便見一身玄色龍袍意氣風發的祁汜,朝著高臺上的且舞闊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