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還是那座不大不小的城鎮。
街上的行人有明顯的減少，縱然偶爾會有人在街道上緩緩行過，過路的人也絕不會是凡人。
自從北境邊疆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以後，夜裡，凡人是絕計不敢胡亂出門的。
故而，夜裡的行人都是骨修。
不過就算是骨修，基本上也都是忙著趕路的骨修。不得不說，空間異變帶來的影響還是極其深刻的。
這些骨修們嘴上不說什麼，實際上，也能從他們行為的變化中看出很多東西。
“哥，你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古青螢輕聲細語地說著，她輕輕地奪過古青陽手中的酒碗，就這麼看著滿面紅光的古青陽。
她沒有多說什麼，但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已經可以說明一切。尤其是她那種帶有九分悲憫的眼神。
那分明就是心疼古青陽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在這個世界上，除卻那有數的幾個人以外，可能也就只有她才會擁有了。
“不，讓我再喝點。”
面對妹妹的勸說，古青陽並沒有接受。他只是默默搖頭，並在搖頭的同時低吟一句。
而後，他便在古青螢那既無奈又充滿寵溺的眼神中奪過酒碗，自顧自地倒上一碗酒，緩緩地喝著。
這已經是古青陽喝下去的第二十二壇酒，自從來到這家酒館以後，古青陽便一直都是這樣。
他始終都在飲酒。
但他飲酒的速度不快不慢，既沒有多麼豪邁，也沒有多麼做作。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在喝酒。
那是一種極其自然的感覺，別人一看到這樣的他，就會覺得他這只是為了喝酒而喝酒。
無論是誰，都無法從他的身上看到除了酒以外的東西。
大抵是因為他已經坐在這裡坐了大半天的緣故，所以他已經成了眾多酒客眼中的資深酒鬼。
更有甚者，還會刻意地觀察古青陽，這樣的人倒也不為別的，為的就是一個悟道。
天色已經很晚了。
雖說骨修本就不需要刻意地遵從天時，在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後，即使是一輩子不吃不喝不睡也沒什麼。
但大部分骨修還是會繼續保持和凡人一樣的習慣，他們也會去吃，會去飲，會去做很多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