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隱約也明白,為了她,她的哥哥恐怕已經背上了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了。
她所想到的種種因素是她沉默的真正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感謝。
這個債欠的大了,不是三言兩語的謝謝就能說清的。更不是簡簡單單的贈禮做事,就能還清的。
她只是年紀比較小,她不傻。
很多事情,她心裡是明白的。
而在她的沉默中,他們這一行人也是很快就向天水商行進發。只是每個人的心情,都是各有不同。
樊琅琊和樊琳琅這對兄妹自然是不用多說,他們兄妹兩個,一個是琢磨著怎麼把人徹底救回來。
而另一個,則是自己的病還沒好上多少,便已經開始研究著該怎麼還這個債了。
至於第五山河,這個傢伙可能是因為跟在古青陽的身邊跟的久了,多少沾染了一些古青陽的習慣。
走在路上,第五山河並沒有過多的關心眼前之事。
相比於眼前之事,他心裡更為在意的還是修行。
原來,第五山河對他自己一直都有一個極其清晰的認知。
在他自己的認知裡,他本來就非正道之人。但他也非魔道之人。
而若真是要按照世人對他這種人的定義來形容他,那他這種人就應該是世人口中的“偏執狂”。
像他這樣的人,向來都是心裡決定了要做怎樣的事,就真的付出行動去做怎樣的事。
一個多月以前在江南道,他是這樣。不然他也討不來那碗薑湯,做不成古青陽這個貼身護衛。
而他這一輩子也是這樣,不然他就沒有如今的修為境界,更練不成如今這執著之劍。
而他雖然執著,但他的性格中也有比較灑脫的一面。
這一點,透過他選擇前往江南修行,又突發奇想只想喝薑湯,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這一次,他雖然也是想要救樊琳琅這個小丫頭的。
但等到了走在路上的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這一次他的心裡並沒有因此而生出任何執念。
也就是說,站在修行的角度去看這件事就該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可他自己明明很清楚,明明很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因為這個發現,一輩子都在修行執道的他第一次有了恐懼,有了那種對自己感到不自信的感覺。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與過去的自己相比,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也可以說是完全的不同。
可他明明還是他。
他好像為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