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這次我們大家都被算計了。但說到底是我和老爺子對不住你和孩子，在這裡，我再鄭重地向你道一次歉。”他抱歉地朝唐喬欠了欠身。
唐喬連忙道：“爸，您別這樣。我沒怪你。”
“你不怪我，是因為你大度。可我卻不能不怪自己。我是真沒想到八太太在老爺子的茶水裡下了毒，我時不時地陪老爺子喝茶，所以也跟著一起犯了糊塗。”
夜延淞那天幫了老爺子之後，他就後悔得不行。
之後回來的次數少了，也不碰那些茶水，腦子越來越清醒，就越發覺得他跟老爺子一起做下那樣的事，是多麼卑劣和愚蠢。
“爸，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別往心裡去了，讓這事翻篇，好嗎？”唐喬想著，這一次夜家的這些男家長應該能夠體會她被人陷害時的心情了。
“好！”夜老爺子就等著唐喬這句話呢，他還忍不住稱讚了一句，“我就知道我的孫媳婦是最——”
大度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唐喬給急聲打斷了，“您誤會了，我是說我跟爸之間的不愉快過去了，跟您的，恐怕還沒那麼快。”
畢竟給她做羊水穿刺手術是老爺子一力促成的，今天他揮柺杖打她的畫面，也在她腦海裡不斷回放，她要在心裡過這個坎，只怕沒那麼容易。
傷害來得那麼實實在在的，她又怎麼可能雲淡風輕呢？
唐喬說這話，其實也有一點氣氣老爺子的意思。她以為他肯定會大發雷霆，沒想到老爺子搖了搖頭，就付之一笑：
好，我等著，反正我身子骨還硬朗，應該能等到這一天。”
他的回答，讓夜澤霆暗暗鬆了一口氣。
要是爺爺又來罵他媳婦的話，那他又得霸道護妻了。
反正他老婆就算有天大的錯，那也得等他們回家以後關起門來，他再去教育她。在其他任何人面前，他都無條件地站在他老婆這一邊。
“你想好了嗎？真的要去見她？”夜老爺子又問。他是越發能從唐喬的身上看到蘇唸的影子了，堅韌果敢，是她們共同的特點。
“去啊，好歹在輩分上也算是‘奶奶’，就當是送她一程吧。”唐喬覺得那個女人確實狠毒，但她不是天生這麼狠毒的，是太多的不幸累積到了一起，才把她逼成那樣。
所以唐喬想去聽聽這個女人，會跟她說什麼。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夜老爺子這話是當著大房所有人的面說的，而並不只是說給唐喬一個人聽的：
“孫媳婦，我是夜家最大的長輩，就算我真想知道你肚裡的是不是夜家的種，也不會公開拉你在夜宅做羊水穿刺。趁你到醫院孕檢的時候，讓醫生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你做了，不好嗎？幾分鐘的事。”
“結果是夜家的，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也不會影響我和澤霆的感情。如果不是，我也會悄悄地把你的孩子拿掉，然後再用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夜老爺子的重點，唐喬算是聽清了。對付她的辦法有很多種，他真心沒必要選擇最蠢最傷人的一種。
於是她說：“我還不值得您為了我去傷害您和阿澤之間的感情唄。”
夜老爺子，“……”
為什麼覺得這個總結竟透著那麼一點精闢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