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生慢悠悠晃回自己廂房,半路遇上一個明顯是被支使來傳話的婢女,眼珠亂轉地:“陳小姐,芷蘭姐姐說……她找你有事。”
陳桐生順著出了水榭花庭,往下人院裡去了,一推門,一陣凌厲的風迎面撲來。陳桐生瞬間抬手阻擋,同時腰間刀柄滑鞘而出,陳桐生另一隻手順勢一帶,刀鋒便直衝對方面門而去。
那人後仰躲避,陳桐生不但不收手,反而趁機對著那人腰間猛的一捏。芷蘭痛呼一聲,反過去抓陳桐生的手。誰知陳桐生一仰頭,咚地一聲,用力撞上了芷蘭的腦袋。這一聲又脆又響,芷蘭腦袋裡嗡了瞬,不等她火氣上來,下一秒陳桐生一個屈膝,一腳把芷蘭踹出去兩三米遠。
“你是狼麼!拿頭撞人!”芷蘭一翻身,氣急敗壞。
“是人。”陳桐生收刀歸鞘,站在院門口問:“何事?”
院子裡遠遠地站著一幫人,有男有女,女的大都與芷蘭同樣的服飾。長袖子捋上去,裡頭是綁了短匕的箭袖,長髮高挽,束髮帶上能剔出兩把軟鏢來。倘若房選麟在的話,他就會認出來,這是當時在飛流池外調笑著,去拉王穆的那幫姑娘。
房選麟以為侯爺金屋藏嬌,殊不知是一屋子披著美人皮的死士。
“在侯府中,除了侍衛,可配刀械者,只有我們。”芷蘭一甩手,指尖寒光一閃:“你既然進了侯府,就總要有一個位置。侯爺說從今以後你同我一起做事,那我也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陳桐生道:“其實,我還沒……”
話未說完,芷蘭已然衝了上來,她明顯不擅長近身纏鬥,隔得尚遠,就將手中寒光拋了過去。
陳桐生閃身躲避,故意湊近前去,一把將芷蘭拉近了,緊接著刺啦一聲。
這一聲非常細弱,甚至芷蘭一開始完全沒有注意到,待陳桐生迅速退開,直接退到了院外去的時候,她方才察覺了腰間涼意,下意識一摸,訝異地發現自己腰間布料被陳桐生一刀割開了!
芷蘭的衣衫直接讓切割成了下上兩部分,中間完全斷開,一點連線的地方也沒有。這一刀不僅要快,穩,更要求環繞人的腰間割出一個圓的軌跡來,而陳桐生做到這些,僅僅是在那麼一瞬間,拔刀即成,收刀即退,動作乾脆利落得驚人。
芷臉瞬間漲紅,一捂腰間:“你混賬!”
陳桐生把手一揣,眨眨眼,露出無辜表情:“我是想說,我還,還沒有……”
這時一個身影從陳桐生身後降下,直撲她腰間短刀,陳桐生剎那間錯身抓住那人後頸,就勢往前一提,同時提膝。咔嚓一聲。偷襲者是下巴就是沒有錯位,也相差不遠了。
陳桐生把人往地上一摔:“我還沒有……”
話才出口,院子裡有人喊了一句:“你放開小八!”疾風一樣地撲了上來。
陳桐生十步之內解決了他,喘口氣接著講:“聽我把,把話講完不,不行……”
院子裡又有一人喝道:“我就不信你這個邪!”旋即又幾步衝到了陳桐生面前。
“……”
一炷香之後,偏院裡擺了張桌子,陳桐生怒氣衝衝地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她站在椅子上,一指手上的紙:“念!”
人群裡打頭的就是那位被割了衣裳的芷蘭,其餘人也大都灰頭土臉,不是眼睛上一個包,就是捂著身上某塊地方,垂頭喪氣地對著那張紙,齊聲捧讀:“第一,應當在他人把話說完之後再行動。”
“第二,不能隨意嘲笑結巴等交流有障礙人士。”
“第三,打不過應當有自知之明,及時退縮,不能用人海戰術浪費對手時間。”
……
陳桐生花了兩個半時辰把這院子裡的人給打服了。尤其是那個芷蘭,極其堅持不懈,且戰且敗,且敗且戰,兩條袖子也讓陳桐生割破了,此時拽著自己的破袖子,表情十分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