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中一個人?什麼行業的,來歷乾淨麼?你是打算相他去做什麼?”衛時幕聽見衛朝說相中一個人,還以為衛時幕說的是相中了什麼做生意的人,要安排進廠裡或是自己身邊工作,便立馬問了幾個問題。
衛朝聽見衛時幕一連串的問題,一下子便知道自己父親是誤會起自己的話了,笑了起來,“不是這個相中,是我相中了我的心上人,打算給你做兒媳婦。”
衛時幕聽見衛朝的解釋,先是楞了一下,遂即又笑起來,拿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忙混了頭,你一說相中,我還以為......”腦海中的煩惱因為這個小插曲,瞬間少了許多,“沒想到你回去一趟居然還能拐個媳婦回來,平日裡看誰都不敢興趣的,我還以為你三十歲前結不了婚了,結果這麼快就看中了。”
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衛時幕最清楚,看著和和氣氣,對所有人都十分得禮,實際上根本沒把人當回事,最擅長的就是做表面文章,把人騙的團團轉,沒見他對誰的興趣強烈,之前也想給他定過親,可是無論是看照片,還是見人,他對誰都是一個德行,十分禮貌並且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能是緣分到了。”衛朝輕聲說道,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父親說道,“父親多注意一下.身體,莫要讓自己太勞累了,母親近日擔心的很。”
說起嶽瑤,衛時幕把手裡的鋼筆放了下來,心頓時軟了許多,說道,“知道了,我會注意休息的,你先去換洗吧,我也在這兒閉目養神一會兒。”
衛朝點點頭,“好,那我先去換洗。”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屋子。
這做小洋樓是個三層的建築,一樓是客廳,廚房,書房,餐廳和傭人房,二樓分左右兩邊,一邊是太太和老爺的房間和書房,一邊是衛朝的房間和客房,三樓不大,一件客房和一件雜物間,衛朝走進自己的房間裡,衝了個熱水澡,又換上身乾淨衣服,就走到一樓,去找自己的父親了。
“大伯來書信了?”衛朝看著自己父親給自己遞過來的信紙說道,伸手把信紙展開,一目十行的看著信紙上面的字,“袁世凱?大伯的意思是?”
“嗯,這個人不簡單。”衛時幕抿了一口搪瓷杯子裡的茶水,說道,“現在的內閣總理大臣就是他,起起伏伏了這麼多次,居然還趴在上面,也是厲害。”
“是挺厲害的,可是,無論是民國政.府勝利還是新政.府勝利,他都是底下的吧。”衛朝說道,遂即皺起了眉頭,“難道是,他要擁兵自重?”
“擁兵自重到底是重幾分說不準,”衛時幕的雙手交疊,“南方各省都有獨.立的意思,但是他手底下的新軍,可是把北方抓的牢牢的,而且是實權。”
“確實難辦。”衛朝點點頭,想了一下,現在這盲目表態實在是不靠譜,現在各方都惦記著錢,如果先表了態,逼急了,這些人可是什麼都敢做的,殺人放火搶錢什麼的也不是沒幹過,雖說形勢一天天明朗,但還是不能先扯旗給別人看,免得引火上身。但是這明這不能太明顯,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錢也應該出,這樣之後事成了,也能念著點好。這種算計行為,是衛朝所厭煩的,但為了家裡面的人命,為了這上上下下要吃飯活命的人,又不得不做這虛事。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舍錢免災,這錢給不了那麼多,也不能走明面給,要私下援助,對著任何一方的人,都得把態度擺出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叫人去給商會里面的會員遞話了,只是現在和這些人打太極才是真正的磨人,我被叫去了好幾次,險些說錯了話,也不知其他人是否小心了過來。”衛時幕說著,用手抹了把臉。
一個茶杯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方維惡狠狠的說道,“我踏馬叫你們滾,聽不懂嗎?”
門邊上站著的人有些為難,“少爺見諒,少奶奶說是太太說道,如果少爺不配合的話,就把少爺綁回去。”說著邊上站著的小廝拿起的麻繩朝屋子裡走去。
本來躺在旁邊的姑娘撿起散落在旁邊的薄衫,站起了身,光著的腳丫踩在了地板上,腳踝處的鈴鐺叮鈴鈴做響,“方少爺家中有美嬌妻,還是早些回府吧。”說完就推開門,朝門邊上站著的小廝們笑了笑,走了出去。
方維此刻也是衣裳凌亂,頭髮亂蓬蓬的,還翹.起了幾根,雙眼有些發紅,剛吃了酒,現在脾氣正大,被下了面子,一口氣賭在心中,上不來,下不去,氣憤的起了身,搖搖晃晃的往往外面走去,“居然敢管勞資,真踏馬翻天了,爺今兒回去就給她臉色瞧瞧。”
旁邊的小廝連忙攙扶著搖晃的方維,進了轎子裡,前後兩人抬起木杆,從蹲著的動作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回到方府。
小丫頭先一溜小跑的跑回到府中報信,說是少爺吃酒吃醉了這會兒脾氣正大呢。因為青天白日的怕人笑話,所以轎子走的是後門,柳雲芳扶著小丫頭的手,往後門走去,站在後門口等著方維。
“相公回來了。”見轎子停了下來,柳雲芳柔聲喚道,讓旁邊的丫頭連忙去攙方維的手,朝抬轎的小廝吩咐了一聲,讓人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