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偏門的小院依舊是那麼僻靜,晴丫頭跟著方言清繞了幾圈繞到了小院,不禁有些驚訝,這位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居然能忍的了寂寞,住在這麼偏僻的院子。
方言清剛跨過門檻,就看見一個人影一下子撞在自己身上,力道之大,差點把自己撞到在地,多虧了晴丫頭在後面扶著,自己才沒摔著,把自己撞了的人影也往後踉蹌了一步,張嘴便罵道,“那個不長眼的......長姐?”
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衫,身上套了個褂子,頭上,還是留著那頭辮子,正看著自己。所實話方言清實在是不喜歡這頭後面的辮子,大概是耳濡目染,幼時父親曾多次對自己表露對這種留髮方式的不喜,導致自己現在看見自己弟弟這一頭辮子頭就覺得十分礙眼。
“你這個時辰不是應該在學堂嗎?”方言清微微皺眉,心裡算了下日子,說道。
“哦,今日老先生心情不好,故放了我們的課,不用去了,”方新說道,似乎著急著出門,“長姐是來尋母親的吧,那我先走了。”說著穿過方言清的旁側便溜走了。
方言清不明所以的看著方新的背影,然後進了院子,院子裡沒人,十分的安靜,方言清站在院子裡,有些躊躇,自己是該吆喝一聲再進屋,還是直接進屋呢,平日裡蓮丫頭不是應該都在外面掃地或是做其他事麼,今日怎麼不見。
方言清心裡有些小鬱悶,繼續邁著腿走到了門口,輕聲說道,“母親在嗎?女兒來看望一下母親的身子。”
“都走到門口了,不知道進來說話?”屋子裡傳來母親的聲音。
方言清被噎了一嘴,邁著腿跨過門檻,走進了屋子,賠笑道,“是女兒不對,下會記住了。”說著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母親,手裡捏著針腳,應該是在為方新縫鞋墊,厚實的布料看著應該會穿著十分的舒服。
方雨清在旁邊繡著花,表情看起來十分的不快,眼睛紅紅的,像剛哭過似的。
“來做什麼?”
晴丫頭之前聽方言清講她與自己母親不是十分熟絡時,晴丫頭還想,再不熟絡也是母親,想必不會十分過分,這句話,算是生生把晴丫頭震驚到了,不是說高門大戶最愛惜臉面了嗎?這還有下人跟著就這麼不給自己女兒臉。
方言清倒是習慣了母親這般態度,面色不惱,依舊笑著說道,“前段時日得來了一份懷錶,念著母親,就給母親帶來了,這樣母親算時辰也會方便些。”
“倒是攀上高門了,出手都大方了些。”方夫人面色如常,指著桌子上的凳子,“坐下吧。”
晴丫頭在身後面色也黑了些,到底是姑娘的親生母親,怎麼能說出這般話,處處挖苦,可惡的很。
方言清聞言施了施禮,坐了下來,朝晴丫頭伸手。
晴丫頭心裡有些不快,替自家姑娘不值,後悔自家開了這個口,該不說讓姑娘來看一眼夫人的,白受益肚子氣,晴丫頭把裝在錦繡袋子裡的懷錶取了出來,放在方言清的收心裡,心裡有些悶悶不樂。
方言清沒注意到晴丫頭的內心變化,把手上的懷錶遞給了母親,又伸手摸了摸雨清,笑著問道,“近日有什麼趣事嗎?”
方雨清感覺到方言清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連忙把頭一偏,躲過了方言清的撫摸,一瞬間方言清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有些尷尬的舉在半空中,然後捏了捏,無比尷尬的放回到自己面前。
“倒是個好東西,”方夫人伸手接過懷錶,仔細的觀察了一圈懷錶的質地,又開啟懷錶,看了看中間的錶盤,滿意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些笑容,“若是你父親在,想必也會喜歡的。”
方言清在旁邊陪著笑,眼睛卻看著方雨清的,之前自己走的時候還十分要好,怎麼忽然這態度就是這般,方言清看著眼神十分倔強的方雨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晴丫頭現在在方言清身後已經開始七竅生煙了,就是湯依雲都沒有這般甩過方言清臉子,就算甩了,那也理解,畢竟不是親的,這家子分明是姑娘的至親,卻這樣,晴丫頭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其實方言清主要是想來見一眼方雨清,沒料到方雨清竟然對自己有了敵意,這份敵意自己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頓時遊戲不知所措了起來,母親手了懷錶後,耐著性子又和方言清掰扯了幾句,然後便吆喝著蓮丫頭送客。
說是送客,其實就是送到院子門口,蓮丫頭福了福身,“姑娘多體諒,我還要照顧夫人,實在是走不開,只好......”